李益就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不停的左手敲右手,默默盘算,心急如焚的他并没有发现。
詹焱就这么抱着他的大腿,不止在他腿上擦了多少涕泪口水。
待一个时辰左右,田管家回来,李益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恶心无比,连忙将抱着自己大腿的詹焱提留起来,放在一旁,詹焱也是站也站不稳了,就这么躺着望着天花板,双目无神,任由涕泪斜淌。
田老如实禀告:“回禀主人,这七日来,每日都有约莫三四十自称远方的游客,赶路的商贾进城。且一日比一日多。”
李益急问:“往日是多少?”
田老依旧不带丝毫感情:“不足是十人?”
李益复问:“那出城的外地人几何?”
田老如实回答:“每日不足十人。”
李益想了想,又问:“客栈生意如何?”
田老如实回答:“大多客满,很多都是长住月余,周围百姓家也皆有来客。”
李益没再问下去了,他的确被墨家任侠盯上了。
正当李益沉思间,詹焱却是猛地坐起,觉悟道:“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我这甚么都没干成,却是惹得一身骚!焱这就回去提枪亲自征税!捞个七八百两,焱就跑路,大人!保重!”
李益闻言,叫住詹焱道:“詹老弟莫急,莫急,我这有更好的路子,不知老弟有没有兴趣?”
詹焱有些狐疑得看着李益道:“莫不是买卖小孩?那能赚多少钱?且不说就算能赚钱,那找卖家,买家,耗时耗力得,大人,咱们得时间不多了,捞点就成。”
李益却是眼睛眯起,活像一只大灰狼,笑眯眯道:“兄弟此言诧矣,买家早已找好,有多少收多少,这点兄弟不必操心,至于卖家,水雷屯县因为我叔父的原因,一直插手较少,可是块宝地啊,老弟你到了宝地,不挖个金山而归,岂不可惜?”
“那这小孩一个有多少油水?”詹焱有些犹豫。
“这个数。”李益比了比两个手指头。
“二十两?”詹焱有些意动,却还是有些犹豫。
“哈哈哈!老弟你眼见太低了!买家给二两黄金!”李益大笑道:“我是二十两收的小孩,如今既然詹老弟要跑路了,那二十两都不用出,明日我便派人陪兄弟你去收货如何?这钱我分文不取,权当为兄弟践行,如何?”
詹焱双眼放光!一拍桌子道:“干了!”
待詹焱千恩万谢的离去,李益双目低垂,心中冷笑,他的确没骗詹焱,那些大人物为了稳定人心,向食不果腹的老百姓收小孩的确是二两黄金,以往那可是一听收小孩的来了,那些个刁民那家不欢欣鼓舞?哼哼,财帛动人心啊,詹老弟,黄泉路上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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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雷屯县,县令府,詹焱与莫非相对而坐。
莫非对詹焱道:“兄弟,事情如何了?”
詹焱笑道:“莫兄,放心大鱼咬钩了,话说莫兄的名头真是厉害,你没瞧见那老贼六神无主的模样。”
莫非却是有些疑惑道:“非有一事不明,刺杀本是机密之事,如今让那老贼知晓了,他往军营一躲,不就万事大吉?”
詹焱闻言笑道:“哈哈,因为有一个我十分讨厌的人也要杀他,他现在可谓是四面临敌,困兽之斗。”
莫非不再问,反而调笑道:“所以出了昏招,让你这个小狐狸当替死鬼?”
詹焱笑道:“是啊,哈哈!”
莫非又问詹焱:“非不明白,若是要杀这老贼,何须如此麻烦?我自带三人,便可取其人头!”
詹焱微笑着看向莫非,说道:“莫兄明白的,这天下杀了一个李益又如何?还有张益,王益,焱的目的是一口咬断老贼身后那只老乌龟的伸出来的脖子,至于李益如何,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莫非叹口气道:“这世间便是一张大网,环环相扣,轻易动不得,妄动,则万劫不复。”
詹焱似笑非笑道:“所以莫兄想掀了这张网,不是么?”
莫非闻言,大笑道:“知我者,唯焱耳!这天下的不平事太多,太乱,太烦!那些个腌臜之辈,杀之不尽,除之不绝!非杀够了,也听够了,看够了!非准备掀桌了!焱,一起如何?你我联手将这世界打破,建立新的秩序!”
尽管莫非说出惊人之语,詹焱却并不意外,而是诚恳道:“焱不愿见着天下黎民受那战乱之苦,焱有自己的道路,只是希望莫兄随我去见一个人,也许莫兄可以改变看法。”
莫非闻言沉默片刻,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