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盈宫内外都被白绫包裹着,盈贵妃跪坐在小佛堂面前,为自己儿子诵经。
原本保养得宜而满头青丝的盈贵妃此时掺了大半的白发。
手下人来报:“娘娘,人没有找到。”
盈贵妃瞬间把手里的佛珠给扯断了。她睁眼,眼里满是怨毒:“给我继续找,本宫要看到赵陵洲的尸体!”
手下退出去之后,姝盈宫漫天的白绫开始飘动起来。
盈贵妃看着正在飘动的白绫,泪眼婆娑的喊道:“川儿,是你么?”
此时正在伺候天子喝药的玉妃,听见外面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敛目道:“起风了,快把陛下的氅衣取来。”
天子拍拍玉妃的手:“不用紧张,朕还没有到吹一吹风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玉妃脸上做出担忧的表情:“陛下吉人自有天相。”说着她幽幽叹了一口气:“陛下和盈姐姐接二连三的病倒,也不知盈姐姐如何了……听闻她日日闭门不出……”
提起这个,天子就忍不住咳嗽起来:“她的父亲做出这么大的丑事,她还有脸病倒。我没有动她,不过是因为西北那边的传信没到……”
若是西北传信回来,镇国公拒不受捕,那盈贵妃也没什么留着的必要了。
想起镇国公从乐州盗了这么多矿,他就恨不得给他们一家满门抄斩。
玉妃:“可荣王毕竟是殿下的儿子,虽说有错在先,但定远王未免太不留情面了,怎么能说杀就杀。”
想到荣王,天子那颗恻隐之心终于动了。镇国公事发后,他这个儿子也少不了褫夺封号,贬为庶人。但他从来没想过让他死。
他之所以对此事如此震怒,完全是因为赵陵洲和赵崇山挑战了他作为帝王的权威。一个藩王居然敢杀皇子,简直就是公然挑衅他这个皇帝。
“也罢,到底多少情分,去看看贵妃吧。”天子在玉妃的搀扶下终于起身了。
姝盈宫里,盈贵妃正在追着那白绫跑。就隐约看见那白绫之中站着一个人。
她以为是自己儿子,追了过去,扯开白绫。却看到一张此生都不想再见到的脸:“妤妃……”
云妤:“难为盈贵妃还记得我。”
“你是来取笑我的么?”?”盈贵妃神情突然平静下来:“你应该在下面等了很久,才等来笑话我的机会吧。”
竟是把云妤当成了那鬼魂。
“我是来索你的命的。”云妤发了狠:“当年你诬陷我用巫术诅咒太后,害我含冤而死。这些我从未跟你计较过,可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儿子!!!”
盈贵妃脸上比那恶鬼还凶狠:“为什么,自是因为他害了我儿子!!我没将他碎尸万段……”
话还没说完,宫门就被人给踹开了。
门外是阴沉着脸的帝王。
旁边的玉妃却时不时向那白绫后面看去。
“贵妃,你刚刚说了什么?”
盈贵妃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