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将慕青青送回房,往自己的厢房走,他刚踏出院子便被季锦鸢叫住。
季锦鸢早已在院外等候多时,她看着手中的短匕首,这是是江月曾送她用于自保的东西,朝着江月走近。也不多废话,直白问道,“真正的江月在哪里,你可认识她?”
江月想了想,摇头道,“我并不知。”
季锦鸢点头,握匕首的手心,不自觉出了些汗,她下意识的握紧,又问道,“你本名并不是江月,对吗?”
听到她这么问,江月略有震惊,毕竟他还从未和他人提过。他点头,道“我本名不便告知,但我确实不叫江月。”
季锦鸢吸了口气,扯出一抹笑,道,“好,我知道了。”
她怎么突然问这个,江月疑惑地瞟了她一眼,提着剑离开了。
他一走,季锦鸢一个没站稳扶住墙。一道幽沉的声音从她脑海中响起。
那人蛊惑道,“他明明不是江月,却不用自己的名字,要用江月的名字生活,不奇怪吗?”见季锦鸢的渐渐皱紧的眉毛,那人轻笑一声又道,“此人身份不简单,怕你心心念念的江月,早就被他害死了。”
季锦鸢死死攥紧匕首,凶狠的插入一旁的墙壁,冷哼道,“我为何要信你,就凭你一个残魂?”
“残魂?”那人不满,语气高傲,道,“再说一遍,本尊是妖界最强妖尊,就算是现在只是一缕残魂,就凭你们几个还不是我的对手。”
季锦鸢不屑道,“少吓唬我,既然是妖尊,又为何需要寄宿在他人身体中。”她抽出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道,“别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和我说话,我现在是你的宿主,小心我和你同归于尽。”
她语气冰冷,尖锐的匕首刺入肉中,鹅黄色的纱裙透出点点血迹。
从前些天离开皇宫开始,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晚上熟睡后,她恍惚间又听到了那个奇怪的声音。这才得知自己竟被一个自称妖尊的精怪附了体。她试了各种法子都没能将其逼出,不过好在若是她死了,这只精怪也活不了。
妖尊沉默一瞬,随后兀自笑道,“你若真是不信,就不会站在这。”
季锦鸢的手抖了一下,她缓缓放下匕首,冷声道,“闭嘴。”
她有无数个理由不去相信他的话,但事关江月,她无法保持理智。现在的江月确实修为晋升的比常人快上许多,之前还能归结为是天赋,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立刻生根发芽。
看着手中的匕首,季锦鸢心一沉。若事情真如他所说的,她该怎么办。
因为换新皇一事,整个京城都躁动了起来。外戚当政,要想服众甚难。各种势力暗流涌动,季淑礼和季家自不会坐以待毙,接下来的皇城怕是少不了一阵血雨腥风。
但这与慕青青一行人无关,他们只需过几日,等季家兄妹册封完郡主和世子,几人便会离开京城回宗门修行。
在等待的几天里,慕青青和江月一直待在慕桦府上。尽管是在京城,江月也会每天练剑,练剑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相比之下,慕青青就懒多了。
正值午时,气温升高。慕青青正躺在床上午休,却觉鼻尖有些痒。她挠了挠,小声嘟囔了几句,换了个方向继续睡。等她换完身,痒意再次袭来,慕青青这次有些不耐烦了,大力将捣乱的东西推开。
但对方不依不饶的继续打搅她,似是非要将人叫醒不可。
慕青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这下睡意全无。
她皱紧眉从床上坐起,满腔怒火。
“烦...”
在看到楼郇谟的脸时,她的话戛然而止,几乎是下意识的从床上蹦起来。
“楼郇谟?你在这里干什么?”
楼郇谟今天没穿着紫色玄袍,反而改了一身白色青衣,以往散乱的头发被整齐的盘于脑后,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公子气,如果身上的魔气不那么明显的话。
这副造型,让慕青青想到了江月。
楼郇谟一笑说道,“别总是连名带姓的叫。”他又向慕青青走近,被对方用剑隔开了距离。
他笑道,“你可以叫我楼季。”
慕青青看着她,眉毛直跳。开玩笑,这个一听就是小名,她会叫才怪。
被扰了清梦,慕青青十分烦躁,问道,“魔尊不回幽都,倒是三番五次来找我,你到底想干什么?”特别是还故意幻化成江月将她困住,种种行为真是让人搞不懂。
楼郇谟紫色的瞳孔看着慕青青,侵略的眼神似乎要将她吞下。
他放低声音,语气是他都未察觉的温柔,“慕青青,我要你随我回幽都。”回幽都陪着我。
慕青青气笑了,道,“你还真够执着的,就为了这件事竟从天玄宗追到幽都。我看这魔族圣女谁都可以当,你去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就好,何必一直缠着我。”
听到这个回答,楼郇谟顿住,这不是他想表达的意思,不是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