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振振有词:“从和你相处的表现,我不认为你在心智上超越我。甚至于我认为没有人超越我,不只是你。我对自己的认知源自真理。”
那么,他是认真思考和比较过他自己和我的心智了。
“我对超越谁没兴趣,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足矣。君子比而不周。”我说道。
“不了解自己,不可能过得好。”
“小人才周而不比,所以长戚戚。”我在电脑上敲出这句,正正回应他。
“就像你现在这样。你现在只是在努力表演,你很努力,你还在模仿的阶段。”
我反应一下,明白他又是前一句没说完就发送出来,这句接上句,意思是我现在过得不好。“是吗,那你有什么能力来打救我吗?”我反问,然后紧接着说,“不,你没有。你自身难保,是吧。”
世德回应,“你不需要拯救,你只需要看到。就像电影,你只需要看到那是电影就够了。按照你爱的标准,没有人可以满足你。如果有,你现在不会和我在一起,你早已经实现你想要的。这就像一个人指望从一种食物获得所有的营养,这是不对的,伴侣只是生活中的一个事件,性也是,可以很重要,也可以一点都不重要。”
我一痛,被他那句戳中。按照我爱的标准,没有人可以满足我,真是这样、会是这样吗?强烈的反感和痛恨涌上来。
这句话本身其实还好,但使我联想起的是过往他说过的其它那些话,说我不可能幸福、永远也得不到我想要的,诸如此类。我最厌恶他这样的说话方式,把毫无根据和论证的话用极其肯定、仿佛有无数实验验证、被判定为真理的方式说出来,如同恶毒的诅咒。
我恶狠狠回复,“我至少还能做到,即便没有,也不和你在一起。”
废话,如果我早已经实现自己想要的,哪里还轮得到他在这里大放厥词。
“不用试图用一种骄傲的姿态来掩饰自己的渴望。和我你可以做真实的自己,表达真实的自己,只要我们可以共同面对我们的小我,就没有问题存在的余地。”世德说。
但我的视线里没有这一句,完全的视而不见,思想还停留在刚才。“你无数次从我这里离开去追逐别的,每当失望又回来找我,只是和我的性吸引你吗?”我说。
他同样没有看到我的话,仍在继续自己刚才未说完的话。“这就像一个人指望从一种食物获得所有的营养,这是不对的,伴侣只是生活中的一个事件,我没有办法从一个人身上获得一个动态的欲望的满足。如果放在古代,我会三妻四妾。我现在在表达真实的自我。请理解,这不是我个人问题,每个男人都一样,只是有些诚实,有些不诚实。任何一个男人,只要他的权利足够大,就会像皇帝一样,我发现我也是。一个男人看上去忠诚只不过是对方带来的价值足够大到他克制自己的欲望。所以,问题不在于男人,在于女人。如果女人可以如实看待两性关系,就会真正的变强。这种强不是放纵,而是接纳的力量。”
我想世德终究是有改变的,至少现在他敢说真话了,不管是出于不再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还是出于不再怕我听了不高兴。他终于有勇气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欲望,说自己想三妻四妾,不再像过去那样躲在帷幕后面遮遮掩掩,假借别人之口表达自己的想望。
他想三妻四妾。如果条件允许,他会三妻四妾。
我还记得他说过,如果可以站在马路上大喊“我要做爱”而有女人响应,他会去做,和谁都可以。
“如果放在古代,我会三妻四妾。”需要许多自制力我才能忍住将要出口的讥嘲:你会?那也要看你是否站在食物链顶端,是否有三妻四妾的能力。资源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穷人娶一个已很吃力。确定古代你就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