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种事情,好女人都会烦。
我非常理解王娟此时的心情,又想哄着她,让她少生气,这时说道:“你别烦,王娟,我记得几个盖章的都是男的,容我明天给你信。”
“男的?”
王娟一直信任我,往下问时也不认真了,只是很随意的补了一句:“你没骗我?”
这次我真想善意的欺骗她一回,说道:“嗯,九成九是。”
王娟慢慢放下手机,心情不知不觉就好了许多。
我却是开始愧疚了,说实话,欺骗王娟这样的老实人,我觉得自己就像犯罪一样,是该天打五雷轰的。
可是,如果不欺骗王娟,潘小兰又该怎么办呢?
我纠结了一整夜,以致第二天上班时,脸上半点精神都没有。
“怎么啦秦冲,病了?”
我坐在车间产成品仓库的一堆农药上愣着神,灵魂正是游离于体外,肩膀上忽然被人冷不丁的拍了一下。
我激灵灵抖动一下。
一回头,孙根富少见微笑的站在我后边,蛤蟆嘴角,两道木偶纹斜斜的向下,明显是口水专用通道。
“孙主任?”
我刚要站起,孙根富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没有拿下来不说,另一只手跟着搭了上去,用力一按,“坐,坐。病了,那就好好歇会。”
“孙主任,你找我有事?”
依照往常经验分析,只要隐约看见孙根富流口水,那一定有求于人,所以说,我问话时也不拖泥带水。
“对,是有一件事情想找你帮忙,就不知道你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我哼了一声,“可别里子面子的,见外了,孙主任你有话就直说吧。”
孙根富一直站在身后,我不好装什么大爷,这时站起来说道。
孙根富瞟几眼仓库敞开的大门,往仓库深处抬手一指说道:“这里不方便,咱们到那边去说话。”
两个人肩并肩走了十余步,孙根富说道:“我这两天碰到一点小麻烦,这次找你,也不是叫你杀人放火。”
“别说的那么恐怖,到底什么事,说吧。”
“前天晚上,我喝多了,水剂包装工段那几个娘们欺负人,趁机在我大腿窝盖了个合格戳,回家以后,王娟就开始找茬捏错了,真闹心。”
“这种蹩脚玩笑,咱们车间不是经常有嘛,有什么好闹心的?”我故意说道。
“嗨呀,关键上边还有检验员的工号,那个印章是由潘小兰保管的,我就怕王娟去找潘小兰瞎胡闹,潘小兰跟我那点破事,你也都知道。”
其实根本不用孙根富多说,他一提盖章的事,我就明白了。
我也能想到孙根富会叫我怎么做。
果然,孙根富说道:“我知道王娟跟你是同学,关系很不错,所以就想请你帮我做个证人,就说那个章是张大江给我盖的,那个老东西当时也喝多了,都是在开玩笑。这个忙,你不会不帮我吧?”
孙根富拿着试探的眼神看着我。
他以为,他是堂堂车间主任,我在他手下混,他没完全按照白海波的意思,没把我往泥底使劲踩就不错了。
在他眼里,我就是条落水狗,被他好心好意收留了,他一张口,落水狗还不顿时把尾巴拧出花?
可他错了。
要我主动去找王娟,然后在王娟面前故意撒谎欺骗王娟,助纣为虐,这个忙,我还真的不愿意帮。
要撒谎,那也只为保护潘小兰,维护潘小兰的名声。
而维护眼前这个畜生,那是真心不值得。
看也不看孙根富,我轻轻摇了摇头。
孙根富满脸震撼,“你不愿意?”
我很诚实的点着头,毫无惧色。
孙根富忽然换了一种口气,“秦冲你听我说,之前王娟对你怎么个好法,风言风语的,我也听人讲过,不过,我这个人天生心宽,我一不跟你计较,二不拿这个刁难你。
这样吧,只要你肯帮我撒这个谎,这个月,我给你多报五天加班,五天!怎么样?”
五根手指,很随便的在孙根富扬起的巴掌上抖了抖。
虽说他不计较王娟跟我的交往,这一巴掌真要下去,那也没啥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