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不配有周末。
灵山一中的学生们,每周半天假,月末两天假给住宿生回家。
比资本家的打工仔幸运。
周日放学前,余圣甫写了个纸条递给林盼儿:“下午两点,河边。”
“什么意思?”
“你去了就知道。”余圣甫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盼儿内心是抗拒的,她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也不想惯着他。
灵山一中附近只有一条河,他说的河边,就是那个河边。
周日下午,杨安娜一般会回家。
教室大扫除,寝室条件差。
林盼儿通常先去去学校旁边的书店,看新出的《读者》和《南风窗》,然后一个人去河边散步。
2000年的灵山老县城,民风淳朴。堕落一条街,强盛娱乐城跟着灵山招商引资的企业,全去了新区。
搬不走的就剩老火车站旁的巨野旱冰场,昏暗的灯光和变换的节奏,很适合暧昧期的男女,仅限于拉手和蹭蹭。
下午一点多,林盼儿在书店,新书翻完了,她心里是不想去河边的,但是身体催促她鬼使神差地去了。
走到河边,她看了一眼手腕上十块钱的电子表,两点整。前后左右不见余圣甫,也罢。
就算他不递纸条,林盼儿也会来。
初秋的午后,太阳照得人懒懒的。这个季节的河床已经干涸,很多人在河里放风筝,踢球,或者围在一起聊天。
河岸边是一排两层的楼房,独立又并排紧挨着。住的大多是附近的原居民,和一些租房的高中生。
无论是谁,都没关系。
林盼儿不看路人,时间长了,也没人跟她打招呼。她的朋友只有一个,就是杨安娜。她们能玩到一块儿,主要是因为安娜够热情够主动。
“林盼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旁的二楼传下来。
她抬头看去,正是余圣甫,和一群不认识的男孩在阳台上叽叽喳喳。
“上来吗?”
她正准备说不要,又改口说:“你下来接呀!”
很快,余圣甫得意地从楼下大门里出来,穿一套浅灰色的运动衣,脚上崭新的AJ5,林盼儿记得顾磊也有这双鞋,有次吵架的时候被她一直踩。
“你真的敢上去啊?”
“为什么不?你会害我吗?”
“害你干什么?”
“走啊!”
林盼儿在附近晃了三年,从没进去房子里看看,能去二楼看风景,也蛮不错的。
迎接她的,是狼群的欢呼。意料之中的,一个女孩也没有。
“他们都赌你不会上来,我就认准你肯定会,净赚五包华子。”
“那不得分我两包?”
“吼吼,你们看看,还说她肯定会生气,太小看我们盼儿了。”
追女孩这事儿,就是饿死胆小的。大多数人都坚定地以为,长得漂亮的成绩好的最难相处,其实优秀的女生,内心更加阳光。
只要你足够不要脸,所向披靡!
林盼儿故意挑衅地说:“你约我来河边干嘛?不是应该去旱冰场吗?”
“走,现在就去!”
“不担心我踩坏你的AJ?”
“一双破鞋,随便踩!”余圣甫说着,就把脚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