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闻屿浑身颤了一下,就像生锈的机器一样,缓缓转过脸。
“你……你说什么?”
声音也很艰涩,就像数年没开动过的老旧机器。
田曦离开座椅,款款走到他身边,斜倚着餐桌,一根手指勾起他的下巴。
两人四目相对,田曦总算看出来他的样子果真非常憔悴,甚至称得上可怜。
他的肤色并不白皙,但此刻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瞳仁微微轻颤着。
是希冀,是渴望。
他听清楚了,他想结婚。
田曦嘴角轻轻一扯:“结婚啊,你不是一直想娶我吗?还结不结?”
男人的胸腔上提外扩,呼吸颤抖着,极深的吸了一口气。
点头。
田曦放下手,脸色全然冷了:“那你去结扎吧。”
盛潼和辛蒂亚气愤的看过来,为聂家服务了几十年的老管家捏紧了拳头。
男人脸上稀松的欣喜再一次碎裂,他虽然还勉强维持着人形,却已经如同失去了生命。
“什么时候预约手术告诉我,我亲自看着你做,做完我们就去领证。
哦,还有,我希望我们是开放式婚姻,彼此不要介入对方的家庭和生活,不要婚礼,任何节庆也不用应付彼此的亲戚朋友。”
她起身离开餐桌,“让高河来见我,以前那些文件拿过来。”
盛潼走过来:“少爷,您不能那么做!”
诺大的聂家必须要有继承人,她不生,凭什么不他找别人生?
辛蒂亚急着想办法:“曦小姐大约是担心影响身材,咱们可以找代孕,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光是实验室就可以!”
盛潼很难不认同:“是啊少爷,您年纪已经不小了……”
他忽然噤了声,想到聂闻屿的那些白发。
那一晚他的头发白了许多,担心吓到田曦,昨天全部染了一遍。
可少爷这样的用心并没有换来那个女人一丁点的真情,瞧瞧她说的话。
在对少爷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之后,她怎么还敢如此理直气壮?
聂闻屿一动不动的坐着,任凭两个老仆磨破了嘴皮。
仿佛入定的老僧。
盛潼忽然制止了絮絮叨叨的辛蒂亚,挥了挥手,带她一起离开餐厅。
两人藏在门口,看聂闻屿继续呆坐了十多分钟。
他终于动了,弯腰吐出一口鲜血。
辛蒂亚心痛的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盛潼急忙跑过去。
好在家庭医生随时待命,很快将他带去治疗室处理。
医生建议他卧床休息,聂闻屿挥挥手摒退众人。
盛潼眼睛模糊了,语重心长的哀求,“少爷,整个聂家都还指望着你。”
聂闻屿示意他别再说了,下床穿拖鞋。
他的动作很笨重,花了一点时间才做好这个简单的动作。
高河从议事楼过来,身后带着浩荡的助理团队。。
聂闻屿需要让渡给给她的财产有些多。
田曦手起笔落,干脆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只是需要签字的地方有些多,高河在一边想做些必要的说明,田曦让他闭嘴,她没兴趣了解。
两个小时之后才结束这个项单调却繁复的工作。
田曦扔开钢笔:“给我找个助手团,暂定十个人吧。”
高河还回不过神来,人有些恍惚,“好的,您有哪些要求。”
“是人就行。”
高河告退离开书房,在门口看到聂闻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