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实现此愿望,一需要能臣,二需要实绩,朕很看好尔等,可愿为此出力?”
“臣定不负陛下重托。”
袁枢应的如此干脆,让朱由检升起了几分不真实。
原以为要浪费无数口水都不一定能成功的。
对普通人来说,锦衣卫当然是个好差事,保底衣食无忧,入得皇帝法眼,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对袁枢这样的存在,科举不成可以荫庇做官,实在不行回家继承家业,都比加入臭名昭著的锦衣卫强太多了。
当然,答应了就好,背后的原因皇帝不想深究。
杨御芳吭哧半晌,道:“陛下,臣少不更事,难当大任,恐坏了陛下大计。”
十七岁的特务不说好不好,能行吗?杨御芳是真的忐忑。
“有志不在年高。”朱由检说道:“尔为千户,首在选人用人,朕允许你等自带人入锦衣卫听用,亦可从各所挑选。”
“臣奉诏。”杨御芳没有太多挣扎。
他跟袁枢不一样,作为家里的老三,世袭的武职轮不到他,荫官要看老爹的功劳够不够,科举又没那个本事,只有跟着皇帝混才能维持好生活的样子。
“王永庆,给二人金牌,再去找徐希皋落实职位。”
朱由检打发了两人,刘文炳巩永固带着史可法来了。
“陛下圣躬安。”
“安,坐。”朱由检随口吩咐一句,陷入了沉思。
不同于袁枢和杨御芳,史可法可是正经的读书人,而且意志坚定,更是个有风骨的,一个不小心就谈崩了。
见皇帝久久不说话,刘文炳以为皇帝要惩罚,噗通跪下,道:“陛下,代笔乃是臣苦求而来,实与史可法无关。”
“陛下,此事由臣主导,臣乃主谋。”巩永固义气不减。
“些许小事,朕岂能介怀?”朱由检哑然失笑,摆摆手道:“起来吧,朕只是有一桩难事欲托付史可法,又担心其不受,因此犹豫。”
史可法上前一步,道:“为陛下分忧,臣之责也,陛下不必为难,但言无妨。”
“好,果真勇于任事。”朱由检击掌赞叹,道:“东厂失之监督,朕令你为东厂掌刑千户,督察东厂风纪,如何?”
不是在开玩笑吧?
史可法当即就红了脸。
气的。
瞧不起谁呢?是我没有世袭的百户还是考不上进士!
知不知道我妈妈从小教育我要成为文天祥?努力二十年,才学应该比不上,气节绝对不差,流芳千古不敢说,青史有名有把握。
皇帝倒好,让我遗臭万年!
真想唾一口。
“所以朕犹豫呢?”朱由检摊手,显得很无奈。
“东厂本为皇帝手足,然到如今,却成了饿虎伥翼。
朕思来想去,还是失之监督。
内亲外疏,外臣弹劾,皇帝总是以为诓骗,所以还是要东厂内有人监督。”
朱由检打开检讨,读道:“我为天子近亲,当以天下为任,锄奸诛邪,义之所在,岂肯苟且偷生作万世罪人哉!我头可断,身不可屈,魏阉亡与亡,我意已决,即劈尸万段,甘之如饴!”
“写的多好啊!”朱由检感慨一句,道:“小法啊,朕看好你,若是东厂理刑官皆如你一般,岂会有左师之冤?”
“陛下……”史可法感动莫名。
不是为皇帝的欣赏,而是为“左师”。
左光斗,史可法恩师,东林大佬。
东林党一败涂地,其党人被驱逐殆尽,然魏忠贤忌恨以前,非要赶绝不可。
左光斗去职后又被诬陷贪污受贿入诏狱,最终拷虐而死,此乃史可法不可触碰的痛。
“求陛下为左师平冤昭雪。”史可法拜下。
朱由检扶起史可法,说道:“平冤昭雪,只能安慰生者,又与死者何干?最重要的是,防患于未然,令此类冤案不再发生。
小法啊,当今吏治败坏,朕实在怕所托非人,此事非你不可。
当然,入东厂为掌刑官,必然是非议众多,亲近亦难理解,若是你有所畏惧,朕不会强求。”
史可法跪下,道:“万岁剖心析肝,臣岂移于浮辞哉?陛下放心,臣便是肝脑涂地,亦不负陛下信托。”
“好,好,好,果真忠义之士!”朱由检击节赞叹,扶起史可法,说道:“有你把握东厂,朕高枕无忧矣。”
“齐本政,取金牌来。”朱由检叫道。
齐本政捧了金牌来。
纯金的,正面是“代天巡狩”,背面是“特进无阻”。
拿着金牌,可以随时进宫,哪怕皇帝正在为爱鼓掌。
当然,可能激怒皇帝被没收了,然后咔嚓。
朱由检把金牌递给史可法,说道:“国事艰难,时不我待啊,即刻就任,免得滋生事端。
齐本政,你送史可法上任,告诉徐应元,史可法乃朕钦点,寄予厚望的。”
“奴婢领旨。”齐本政领命,伸手道:“史千户,请。”
“臣告退。”史可法恍恍惚惚地走了。
好端端地,国家栋梁之材怎么就成了皇帝鹰犬了呢?巩永固刘文炳呆呆地看着小伙伴离开,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怕不能愉快的玩耍,就怕史大哥沉迷权势,成为新一代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