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手铐的崔蜜敏从警车里出来时,见到站在派出所接待大厅门口的崔茗敏时,下意识地喊出声:“姐!”
崔茗敏见到头发散落黑眼圈深重的妹妹,又看到她双手上的铁手铐,眼泪瞬间落下,急忙跑过去想抱抱她,但却被警察挡开了。
案件承办刑警向天杨严肃地问:“你是她什么人?”
“她是我妹妹,亲妹妹!”
崔茗敏哭着喊道,她心急地拉着向天杨的手臂恳求道:“警察大哥,我们家不缺钱,我妹妹不可能去盗窃的,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求求你们,放了她吧!”
向天杨掰开崔茗敏的手,脸色严峻地训责道:“这里是派出所!有罪没罪证据说了算!你这跟我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他看了两眼崔茗敏的脸,又看了看崔蜜敏的脸,剑眉一皱,脑中浮现前段时间侦破的双胞胎兄弟互换身份作下强/jian罪的案子,立即公事公办地说:“你跟嫌疑人是双胞胎!不排除也有作案的可能!我们现在正式对你口头传唤,配合案件调查!你现在进来一起做笔录!”
崔茗敏听到这话蒙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崔蜜敏立刻就急了,大声嚷道:“这事跟我姐一点关系都没!你们别动她!”
宋倾城见状,忙走过去跟向天杨说:“向警官,您好。我是崔茗敏的律师。她昨天晚上一直在公司处理事情直至凌晨两点,她的几个员工都可以作证证明,今天上午也都在我们律所商谈案件,半个小时前才知晓她妹妹盗窃车辆被抓的事。而唐东泽的车是在昨晚十点半至十点四十五分期间进出我住的小区,而且这车行轨迹一直往西走,与崔茗敏的公司及居所地完全相反。这足以证明,崔茗敏没有作案时间或合谋作案销赃甚至包庇窝藏。还请您这边审慎核实一下再做决定。”
“你倒是伶牙俐齿的!”
向天杨拿着宋倾城递过来的名片瞅了两眼,态度虽有所缓和,但仍然抱着谨慎查案的态度,坚持他的决定:“她两情况特殊,这案子金额巨大,受害方不单单是唐先生,还有代驾平台,破坏计算机系统,这事已让代驾平台名誉及经济受损严重,我们必须仔细调查!”
见他固执己见,宋倾城只得妥协,但仍然说道:“还请向警官传唤崔茗敏的时间不要太长。她公司现在被五十人起诉索赔三千万,也有一百五十多个员工等着发放工资,她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在处理这些麻烦过程中具有十分关键的作用,目前也急需她做决定。这么多债主债务和员工劳资问题,如果一旦公司控制人缺席或者处理不好,很容易影响社会和谐。”
向天杨听到这话,脸色很是不好,眉头皱得紧紧的,本想斥责宋倾城,但瞥见唐东泽的讨好神色,又记起她早上跟他是一块来报案的,便忍忍算了。
他朝身后另两位同事打了声招呼,让两人分别将崔氏两姐妹带去了讯问室。
见崔茗敏神色慌张,边走边不停地回头看宋倾城,眼睛里满是无助。
宋倾城朝她挥了挥手,大声喊道:“没事的!清者自清!我在这等你出来!不用怕!”
目送两人进去后,唐东泽跟着向天杨进了办事大厅办手续,宋倾城一人呆在大院里。
她仔细地察看了唐东泽的大奔,发现这车完好无损,车身干净无尘,轮胎干净无泥,看样子并未去过偏僻肮脏的地方,走得都是大道。
这让她有些疑惑,一般来讲,大部分盗车贼都会在得手后迅速地销赃以达到非法获利的盗窃目的。
她想起唐东泽所说,他的其他财物也分毫未动,再结合崔茗敏的所述,那么崔蜜敏的盗车行为很可能不是为财。
那又是为什么呢?有什么因素会促使一个年纪轻轻衣食无忧生活富足的美女干这事呢?!
她初步地推测,崔蜜敏可能患有“病理性盗窃”,是个通过盗窃获得喜悦感和成就感的“盗窃发烧友”。
如果经鉴定,确实是这样,那么崔蜜敏会有较大概率会被从轻或减轻处罚。
想到这,她替崔茗敏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两姐妹,看起来感情十分亲密深厚,事发至今,也一直未谈及自己父母或其他家人,想必原生家庭定有很多不愉快的故事。
况且,这两姐妹工作生活财产不分彼此,想必是从小相依为命长大,任何一个有事,另一个都不会好过。
“傻妞!发啥呆呢?”
大奔车灯闪了两下,唐东泽拿着他失而复得的钱包手机等财物,身心愉悦地走了过来。见宋倾城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新车面前,忍不住从她身后轻轻地拍了她肩膀一下。
宋倾城脸上表情变化万千,转过身面对唐东泽时,已是一张笑靥如花的明媚小脸,她拉了拉他的胳膊,软糯着声音问他:“你觉不觉得,那双胞胎姐妹好可怜呐?”
唐东泽极少见到她这副撒娇模样,心想她肯定有计,偏偏不愿上当,便大直男似地回答:“人在做,天在看,因果报应,罪当其罚,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没有啥好可怜的。”
“真有道理。”
宋倾城眯眼一笑后,板起了她的小脸,机械地送上祝福:“失而复得,必有大福,恭喜恭喜,好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