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来的纸笔?”殷氏还没说什么,张婉儿又提出质疑。
“孙头儿赏的啊!”常挽月不以为意,又看向常宿,“二叔写吧!”
常宿轻声唤道:“母亲?”
殷氏一把年纪了,受了一路流放之苦,早已身心俱疲,也懒得管这事,等到了鸟不拉屎的青州府,分家不分家也没多大区别了。
想及此,她叹了口气:“常大丫头让你写,你写便是了。”
“可是,天这么黑……”常宿在推脱。
他知道自己没本事,若是再分了家,以后过日子都难。
“没关系,有这个!”常挽月在常宿面前点起了火折子。
近距离照明,火折子的光亮足够写字看书用。
常宿再推脱不掉,起笔写下了分家书,签上了名字。
工工整整的分家书,没有任何纠纷
抄家流放之后,值钱的东西都被分走,除了些剩下的干饼子,其他也没得分。
“只签名字,没有手印不算,现下没有印泥……”
真到了落笔的那一刻,张婉儿又后悔了。
这时候分家,无异于自寻死路,从此,他们便不能再从常家得到一点好处了。
本来说分家也只是气话,吓唬人,没想到常挽月那小贱蹄子来真的!
“没关系,你身上不还流着血吗?”常挽月笑眯眯地抓着张婉儿的手,反复按压着伤口,终是在分家书上落下手印。
张婉儿疼得直咧嘴。
“二叔请吧!”常宿不敢碰她,只自己咬了手指在分家书上按了手印。
然后是常生。
常生不知什么是分家,便也痛快地从母亲伤口上取了血,按上手印。
看着他们完成了分家仪式,常挽月走回去准备睡觉。
身后,是张婉儿的咒骂:“常挽月,你这贱人……”
常挽月笑了笑,再不理会她。
“满意了?”司君澈忽然睁开眼睛。
“夫君,你没睡着呢?”常挽月早已习惯了他的一惊一乍。
司君澈轻笑:“快睡吧!明日踏入原西城,才是艰难的开始。”
翌日清晨,队伍继续上路。
一路跋山涉水,终于在傍晚时分,踏进了原西城。
常挽月啧啧啧地直摇头。
映入眼帘的原西城,那简直是凄惨荒凉。
远远望去,行人寥寥无几,百米之内找不到一个商贩。
司君澈提醒:“别着急唉声叹气,下一站,目的地青州府,比这还要荒凉。”
“不怕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孙大头和牛囱带着队伍去找当地太守签文书。
忽然,口哨声响起,紧接着是嘈杂的脚步声。
只见许多持刀黑衣大汉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吓走了仅剩的过路百姓,只瞬间,便将流放队伍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