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东夜市旁边的披萨店生意出奇的好。来吃披萨的少男少女不得不排队等座。
茜雪、小闲和托尼三个人排了好长时间队,终于分到一个餐桌。三人坐下,茜雪先点了几样冰镇饮料,然后豪爽地把菜单推给小闲和托尼。
茜雪晃着脑袋:“随便点,姐儿今晚请客!”
小闲揶揄道:“又不花你的钱!”
茜雪柳眉倒竖:“小闲,今晚你买单?”
小闲:“干嘛我买单?你包里不是有专用经费吗?”
托尼老实巴脚地说:“要不我请吧,我这里有四百多,是在监狱里攒的。”
茜雪:“托尼,你只管吃,我们闹着玩呢。”
又对小闲说:“姐姐我今晚让着你,1000元的预算,花光拉到。”
小闲眉开眼笑:“真的?不过吃披萨花不了多少银子,吃完了饭咱们去K歌,完了看电影。电影院最近上映美国大片,托尼,肯定是你没看过的!”
茜雪一脸沮丧:“得了,我还得赔上一千。”
服务生过来服务,小闲点菜,牛排、拉菲、罗宋汤、披萨饼,茜雪又加了一道松鼠鱼。想了想,怕托尼喝不惯红酒,又要了一瓶青岛啤酒。
服务生端上牛排来,托尼指着带血丝的牛排说:“没熟。”
小闲刚要开口,茜雪瞪了她一眼,说:“这盘生的归小闲,又叫过服务生来说,“再加一个牛排,要煮熟了再上!”
服务生看了看托尼,点点头走了,一会儿端上一盘有些发黑的牛排。
三人埋头吃喝,大快朵颐。
吃完饭,三人来到男孩女孩歌厅。
一个小型的歌厅里,茜雪、小闲、托尼三个人要了几瓶啤酒,两个果盘。边喝酒边唱歌。
小闲找了一首英文歌《离家五百里》(《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唱得泪光闪闪,声情并茂。
托尼虽然听不懂歌词,却被幽怨、惆怅的旋律感动得潸然泪下。
一曲唱毕,托尼红着眼睛对小闲说:“我妹妹要是活着,就和你这么大了。“
小闲一愣,突然紧紧抱住托尼,说:“我给你做妹妹吧。我没爹没娘也没哥哥姐姐,咱们是一根藤上的两个苦瓜。“
茜雪怕托尼误会,生硬地把他们分开。
又对小闲说:“你瞎说什么呀,你爸妈不在乡下种西瓜吗?”
小闲:“那是我养父养母!”
茜雪:“那你亲生父母是谁?”
小闲:“我亲妈早死了,我亲爸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茜雪:“谁告诉你的你亲妈死了?”
小闲:“我妈呀。”
茜雪:“又说鬼话,你妈死了托梦给你呀?”
小闲:“你们这些人都是直线思维,死人就不会说话了?”
茜雪:“死人怎么说话?”
小闲:“生前留下日记呀。”
茜雪:“你看过你妈生前给你留下的日记了?日记在哪里?”
小闲得意:“脑袋到底开窍了。”
茜雪:“你妈生前是不是医生?而且认识黄绢院长?”
小闲警惕地看着茜雪的眼睛。
茜雪:“你这个怪样子看我看什么?”
小闲:“我明白了,你给成达当间谍!”
茜雪:“什么间谍?话说得这么难听!成律师也是为了托尼,你想啊,你妈妈真的是黄绢院长的同事,有你这层关系,她会不帮我们查清蒋霍的死因?托尼的案子不就突破了?”
小闲怔怔地看着茜雪,又看着托尼。
托尼不明就里,愣在那里。
小闲眼里慢慢溢出泪来。茜雪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
茜雪也哭了。
茜雪哭着抹了把泪,说:“小闲,我不是存心挑起你的伤心事,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呀。”
小闲:“我妈妈叫周若轶,人民医院的护士长,黄绢院长的同事…….”
六
第二天,律师事务所,成达律师办公室。
茜雪陪着小闲坐在沙发上。
成达端来一把椅子,坐在她俩对面。
成达:“对不起小闲,我早就该知道你身世不平常,让你把身世之疼藏在心里,默默地一个人承受,作为你的师傅,大哥哥,我没有尽到责任。”
茜雪也对小闲说:“其实你说过多次,我也粗心大意,以为你乱说的,没想到是真的。”
小闲抹一把眼泪:“我从来没见过我的亲生父母,也谈不上疼不疼的。就是有时候觉得,大家都有父母,只我没有,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世上,好可怜!好不公平!”
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成达眼眶也湿润了,装着喝水背过脸去,让眼泪慢慢渗回去。
成达转过身来:“你什么时候知道亲生父母的事的?”
小闲:“我很早就对有字的纸张有特殊的感觉,三岁的时候,就喜欢到小学校旁边玩,听小学生读书,也喜欢呀呀学语跟着背,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养母(舅妈)就会唉声叹气,说些莫名其妙地话。说的最多的是:读书人的孩子,庄户人养不住,最终还是要飞走的。”
七
小闲陷入童年的回忆…….
一个农村妇女在院子里剥玉米。一个穿着红衣服、竖着朝天辫的两三岁的女孩在追赶着几只老母鸡,老母鸡被吓得咯咯叫。
这时,院墙外面传来小孩子放学的吵闹声音,有孩子在墙外喊:“闲闲,闲闲,快出来,教你唱儿歌。”
儿时的小闲:“俺娘不让俺出去!”
两三个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进了院子,对小闲说:“我们今天学了《弟子规》,老师说,你要是会背,就让你上学!”
小闲:”你们教吧。”
一个女孩从书包里拿出本子,奶声奶气地照着念:”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小闲清晰地背了八句:”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背过喽,背过喽!”三个小学生欢叫着跑去告诉老师了。
剥玉米皮的养母慈爱地看了一眼小闲,叹了口气,还没开口,只见小闲也有样学样地叹口气:”哎,读书人的孩子,庄户人养不住,最终还是要飞走的。”
养母一把将小闲拉过来,“你这孩子,怎么连这句都学?以后不许学娘说话!”
律师所办公室里,茜雪羡慕地看着小闲:“你从小就记忆里超人啊,天呐,你莫不是妖精托生的吧。“
小闲:“其实俺娘这些话我也不懂,但只要从耳边走过几次,就能记住。所以,小学校的老师来找俺娘的时候,俺娘就同意让我三岁就读书了,当然不算学生。不到一年,我学了一千多字,俺娘说,你妈死的时候给你留了东西,等你大了就给你。“
成达:“是日记吗?“
小闲:“有日记,也有给我的信。我五岁的时候偷着看过,虽然字大都认识,但是里面的话似懂非懂的。从那里面我知道了,我亲生母亲是人民医院的护士长,黄绢是她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