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家酒店还挺火,我在车上订的时候还有选择,现在晚上八九点钟别说标间,其他房也没剩下的了。
苏暮安只好老大不愿意的扯着我和行李箱又回了这间屋子。
我说换个衣服吧,这刚把羽绒服脱下来就被苏暮安拦住了。“你先等会儿,过来跟我检查检查有没有摄像头。”然后他就拉着我这一顿找呐。
我说他那会儿在床上翻来翻去的是干什么,合着是找有没有针孔摄像头。
房间里唯一的一面镜子,他也得把手贴上去查一查是正常镜子还是单面镜。
“至于嘛……”我刚小声咕哝了这一句,就被苏暮安狠狠瞪了一眼:“你以为呢?所有人都是好人?世界上变态多的是。”
他把这两层加起来也就四十平的小房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最后确定没有摄像头后才允许我去睡觉。
早上起的本来就早,又跟着他“搜房”搜到十一二点,我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苏暮安连睡衣都没让我换,两个人就和衣而睡,一直睡到第二天十点多。
我睡觉老实,就喜欢贴着床沿睡,苏暮安这个“克己复礼”的老顽固更是这样,紧贴着另一侧床沿睡,我俩之间跟隔了的楚河汉界似的。
他丫的,我俩搁情侣酒店睡得那叫一个清汤寡水,我跟祁晚在一张床上睡觉都没离得这么远过!真是白瞎了我辛辛苦苦才找到的情侣酒店!
欸,可别告诉苏暮安我是故意的,哦不是,成心的。
我倒也没想有什么实际行动,主要是没见过世面,想看看情侣酒店长什么样。
这回看是看见了,好奇心也满足了,就是我可受不了再“搜房”搜俩小时,和衣而眠一个晚上。
这种玩意爱谁订谁订,反正我是不订了……
苏暮安喊我起床我不想起,一直赖到人家酒店都要过来清房了,我这才磨磨蹭蹭的洗了个漱,跟着他出去把早午饭一起吃了。
下午的时候他带我去买烟花。挑挑拣拣就买了十几种,有那种小孩子都爱玩的摔炮和仙女棒,也有威力极大的二踢脚窜天猴什么的。
“好久没见着烟花了。”抱着一大堆东西满载而归,我不由得感叹:“不让放炮,现在这年是越来越没有年味了。”
我记得小时候过年最盼望的环节就是放炮。我爸在爷爷奶奶家院子里放那种大红鞭炮的时候,我就捂着耳朵躲在门洞后边,等他放完,我哥就拎着一兜子小摔炮,带着我跟我弟满院子扔。
那会儿我表哥刚上初中,表弟也就三四岁,棹棹甚至都还没出生。孩子们学业都算不上紧张,所以大人们聚在一起的时间也特别多。奶奶有时候嘴上骂着我们仨嫌我们太闹腾,转过身就吩咐爷爷让他买三份一模一样的零食回来。
爷爷奶奶的老房面积不大,但很温馨。
后来……我哥上了高中,爷爷奶奶搬了家,政府下了命令不让放炮……
房子变大了,年味变淡了,一家子聚在一起的时间也变短了……
尤其是我上了泽知后,已经有三年的时间没有过过一个像样的春节了。因为按照泽知的规矩,年假只给放两天: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初二都得上网课。
高一寒假大年初二的时候,我哥一来就问我妈:“舅妈,温潇颜呢?”我妈指指屋里,“上课呢。”他推开门来看,就见我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茶几边,正听课。
“姐姐……”那俩小孩要找我,我哥只好抱着一个拉着一个往外走:“别打扰你姐姐学习。”
我略略回头,看着他们仨的背影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