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伴随着两声惊慌叫喊，两人顿时被巨大的惯性抛飞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两道抛物线，径直向下跌落而去。

罡风将楚灵汐的衣裙吹得猎猎作响，青丝在风中凌乱飘舞，慌乱和绝望之色逐渐爬上她精致的面容，实在是让人揪心。

“灵汐！！！”看着迅速靠近地面的她，墨文舒瞳孔缩成针尖状，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张口嘶吼出声。

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痛苦，那么难受……

明明我对她任何想法……

可是……为什么会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整颗心脏都要裂开了一样……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逝去……

不……

绝对不能够让她出事！

不能……不可以……

墨文舒眼眶赤红，拼命压抑住胸腔中翻腾的悲恸之意，他咬紧牙关，仰天怒吼道：“风朔鸢！快救她！！！”

仿佛是听到主人的呼唤，风朔鸢的身躯剧烈颤抖了几下，旋即猛地扭动了一下身躯，一瞬间爆发出全身的潜力，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朝楚灵汐俯冲而去。

而眼神有些涣散的墨文舒，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身体却还在自由落体运动中，而是呆愣愣地望着被风朔鸢稳稳接住的女孩，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这下子，应该能够偿还你先前对我的救命之恩了吧……

对啊！我应该是不欠她太多，所以才会选择救她的吧……

谁叫本大爷是一位乐于助人的侠士，见死不救的事情可做不出来啊……

算了，自己都快要死了，还想这么多干什么……

要不……干脆就这样吧……

只可惜，我到死了还没有一个姑娘喜欢我呢，还真是令人遗憾啊……

繁杂纷扰的思绪萦绕脑海，墨文舒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墨文舒！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死！！！”

一道充满愤怒、悲伤、痛苦、不甘的娇斥蓦然炸响，突然间一股强横无匹的吸引力骤然从上方袭来，墨文舒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硬生生地拉扯而上，随后便落入一个柔软而温暖的怀抱中。

鼻翼间嗅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墨文舒睁开迷糊的睡眼，只见楚灵汐紧抿着薄唇，双眸微红，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风中化作一滴晶莹剔透的雨花。

“你怎么……又哭了！难道我又惹你生气了吗……”墨文舒一怔，轻声道，“别生气啦……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他的模样虽然很是虚弱，但面庞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在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女孩。

楚灵汐狠狠咬了咬下唇，眼中的湿润愈盛，泪水不争气地簌簌滚落，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风朔鸢将两人送至山脚，楚灵汐带着墨文舒跳到地面上，它便轰隆一声砸进了泥土当中，激起阵阵烟尘。

身后的阳灵也因为出了活动范围，又化为阵阵烟雾，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谁叫你逞英雄了，谁叫你救我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要命了吗？”

这时，楚灵汐再也忍不住了，她扑倒在墨文舒的身上，粉拳如雨般轻柔地落下，泪水打湿了他肩膀上的衣襟，冰凉而灼热。

“你这么做……让我怎么办……我……我该拿你怎么办……”楚灵汐泣不成声，嘴里喋喋不休地埋怨着，“你这个混蛋！我讨厌你！我最讨厌你了……”

“我……”墨文舒欲言又止，他低头看着趴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她纤长浓黑的睫羽沾染上细碎的泪光，在白皙的脸颊上映射出一片朦胧美丽，让人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呵护。

墨文舒心底某个坚部分忽然变得柔软，他叹了口气，抬手环上楚灵汐的肩膀，用略显沙哑的嗓音道：“好啦，别哭了……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好吗？”

“呜呜呜……混蛋……”楚灵汐哭了好久才抽噎着停下来，抬起朦胧的双眸，突然意识到他还很虚弱，立刻松开拳头，眼底泛着担忧的光芒，“那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摔到哪里？”

“哦没事！不过就是感觉灵力透支，有些虚弱罢了！”墨文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语气轻松地宽慰着，随后又挠了挠头，讪讪说道：“这一次，又被你给救了！看来以后我还得再还一次人情了……”

笨蛋……

楚灵汐眼圈再次红了红，一抹异样涌上心头，她撇过头，声音闷闷的：“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还清人情！你欠我的，这辈子恐怕都还不清呢……”

“啊？怎么这样？！你这是不讲理啊！！”

“哼！我就是这么不讲理！你奈我何！”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憋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刚才笼罩心头的阴霾与压抑也在此刻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