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村民的议论,傅霆川脚下顿了顿,拐进代销点,指了指货架最顶上的鸡蛋糕,听说女孩子们都喜欢吃,他见战友们常往家里买。
“给媳妇买啊。”代销点的大姐热情的称了一大兜,“要点糖不,刚送来的。”
水果硬糖,裹着金闪闪的糖纸。
“都称点。”
大姐笑道:“冤枉媳妇了吧,买点回去赔罪是不,回去别吵架,哄哄就是了。”
傅霆川面无表情,被戳破了心思,耳根后有点红,他还没干过给女人买东西的事儿。
刚才听着他们说那女人走了十几里山路去县城,他不自觉就拐进来了。
这些东西买回去孩子也能吃。
出了代销点,他听门口的人还在议论。
“姜知青变化大啊,许是老三回来了,上赶着表现呢。”
“就是,之前在知青点的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灶台都不沾,今天竟然去知青点拔萝卜,难不成还想自己做饭?”
“就她那两下子,别把房子给点了。”
傅霆川想到姜月以前的“战绩”,加快了脚步。还没进门,他就闻到了肉香味儿。
院里,姜月和两个孩子围着小方桌吃饺子。
姜月眉眼舒朗,有说有笑,笑起来眼睛弯的像月牙。
他的印象里,这个女人总是冷着脸,尤其是在面对孩子的时候,从没有笑的这么开心。
“你回来啦!”看到傅霆川扛着个面袋子进来,姜月殷勤地放下筷子,“没吃饭吧,我去下饺子。”
没等傅霆川回话,姜月已经进了厨房。
他原地站了站,把装着鸡蛋糕和水果糖的布袋子放在饭桌上,扛着一袋面进了厨房。
姜月把锅上热好的蛋羹端出来,拿大碗盖上。等水开的功夫,她火速和了一团面。
傅霆川一进来,更显的厨房逼仄,光线一下子暗下来,属于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强势地分布四周。
姜月有点不适应,醇厚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姜月本以为他是进来兴师问罪的,结果男人的语气低沉,她甚至听出有一丝的不自在:“小果退烧了吗?”
他这是去过县医院了。
“医生说果儿严重营养不良,抵抗力差,注意补充营养,养养身子就好。”姜月道。
傅霆川脸色凝重,小丫头确实太瘦了,抱在手上都感觉不到重量。幸好他这次提前调回来,否则家里的情况不知要瞒他到什么时候。
他要是再晚回来一年,说不定还能不能见到三个孩子。
他看着女人细长的手指翻飞,麻利的将面团擀成饼子,抹上盐和豆油,再将面饼一层层叠起来,重新聚成一团,再次擀开,撒上葱花,就成了一层层的葱油饼。
他不知道,姜月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手艺。
上次回来的时候,这女人还只会煮红薯,蒸米饭,炒菜能把厨房点了。如果他在家,这女人绝不会往厨房进一步。
她动作流畅,没一会儿就擀了五个饼子。面板上收拾的干干净净。锅里的水开了,姜月转身下饺子,厨房太小,一扭头差点撞上他。
“你认识王钱?”傅霆川突然问。
姜月心里一咯噔,面不改色:“认识啊,村里的混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