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给哥俩盛出来两碗晾着,又拿出一个大海碗盛了满满一大碗,拿棉布垫着端出去。
她想借隔壁大姐家的缝纫机用用,时间紧,没缝纫机不行。
家里原本也有一台缝纫机,是原主结婚的时候傅霆川买的四大件,在家里放了没几天就被傅老太给搬走了,美其名曰反正原主也不用,怕东西在家放坏。
“你俩去洗洗手吃饭,注意别烫到,你们先吃,锅里蒸着蛋羹,回来我喂果儿。”姜月交代一句,被碗沿烫的嘶嘶哈哈的,急匆匆跑出去了。
留下兄弟俩大眼瞪小眼,傅江河怯怯地站在桌子前,盯着胖嘟嘟的饺子咽口水。
他拿指尖戳了戳,在白胖的饺子上留下一个黑指印。
糟了!又要挨打了。
傅江河唰地把手指缩了回来。
对挨打的恐惧已经刻进骨子里。
“哥,你说饺子是什么味儿的……”
每当过年奶奶都包饺子,扁扁的,小小的。可从来没他们的,只给小叔家的虎子吃。这饺子可比奶奶包的大多了。
鬼使神差的,他又把手伸了过去,等他回过神来,猪肉的喷香已经在嘴里炸开,滚烫的饺子顺着喉咙滑到了肚子里,从手指尖香到肚皮。
傅江河感觉到冲头的幸福感,紧接着就是巨大的恐惧,几乎把他淹没。
“糟了!完了完了哥我要死了!哇!我不要死!”傅江河快急哭了,他恨得拍自己的手,怎么就没忍住呢!
可是饺子好香,他从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
他甚至觉得,如果能吃下这一碗饺子,死了他也甘愿。
“哥,咋办啊哥!我不想死!呜哇——”
傅小山急的去抠他的嘴,可来不及了,嘴里哪儿还有东西。
“哥,别管我了,你照顾好妹妹,我要是死了,把我埋咱家墙根,让我天天能看见你们!”知道必死无疑,傅江河忽然生出一股力气,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他抄起筷子,抱着碗狼吞虎咽,被烫的舌尖发麻都不舍得吐出来。
太香了!咬一口饺子爆汁儿,猪油香的他恨不能把舌头给吞下去!
可惜这恶女人放了毒,要是没放毒该多好啊!哥哥和妹妹也能尝尝这么香的饺子!
他流着泪,把傅小山那一碗也拿过来吃了,足足有二十多个,吃完狠狠打了个饱嗝,瘫在小马扎上,望着头顶的树梢泪流满面。
原来这就是吃饱的滋味儿!
太舒服了!
想永远这样!
可他第一次吃饱,也是最后一次吃饱了!
他再也不能爬树掏鸟窝了!不能给妹妹烤鸟蛋吃!
“呜呜呜呜!”傅江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傅小山打开桌子上恶女人拿回来的布兜,里面有一袋米花糕,还有一袋白沫沫,他仔细看了包装袋,见上面印着红红的五角星,这五角星他在虎子的奶粉罐上见过。
是奶粉!
不是老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