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小姑娘恢复了精气神,谢玉衡一乐,笑道:“那小神医还在苦恼什么?”
谢知意又叹气一声,毫无形象地往案桌上一趴,喃喃道:
“上京人口比之江陵,多了近二十倍。加之每日来往客商诸多,他们说看诊病人俱减,只是唬我罢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而生病的百姓又太多。”
“有的人求到我面前,已是没得治了。只能开一些减轻痛苦的药方子,之后就回家等死了......”
而为了给还活着的家人省些银钱,他们往往连止痛的药方子也不用......
谢玉衡轻轻吹散茶汤的热气,沉思片刻道:“不若知意姐姐在上京开个药堂,广收弟子,如此便可解决缺人之问题。”
谢知意立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那怎么行,且不说家主给的医书价值千金,我怎能外传?”
“再说了,我,我才十四,怎就能收徒。”
谢玉衡笑道:“这有何不可外传的?”
“难道说小神医对自己的医术没有信心,觉得城中大夫们的医术更好?”
谢知意还是摇头,她在针灸之术上,许是比不过那些老大夫,但对其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谢玉衡起身走到窗边,背手而立,看窗外海棠随风摇晃,叹道:
“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
她回眸,笑看谢知意,道:“这难道不是知意姐姐的心愿吗?”
谢知意揉了揉鼻尖,瓮声瓮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家主。”
“去吧。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且记得来寻我,还有......”
谢玉衡话未说完,就被恢复了精气神的小姑娘打断。
“还有不要跟着病人上家里去,不要轻信男病人的话,要时刻记得带着粗使婆子,知道啦家主大人。”
谢知意做了个鬼脸,嘻嘻笑着出了书斋。
谢玉衡失笑摇头,看着小姑娘们能在自己热爱的行业闪闪发光,她与有荣焉。
从中堂量衣折返回来的许律,目送小姑娘欢快离去的背影。
使胳膊肘捅了捅谢明礼,咋舌道:“咱们小玉衡真能哄小姑娘开心啊,长大以后不知迷倒多少女子。”
“你很闲?”谢明礼扫了他一眼。
许律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犹豫道:“应该......或许,可能不太闲?”
“距离传胪大典还有些时日,另外还有回乡的假期。这段时间我帮你补习一下,避免你朝考成绩太差。”
“忘形之交,便给你个友情价。补习一个时辰,五两银子。”
谢明礼说完径直走了,徒留许律在原地,环抱朱柱哀嚎,“不要啊——”
“你不要,我要。”
“明礼哥等等我,我来——”谢竹书直接解下荷包,追着谢明礼而去。
许律立马不嚎了,骂骂咧咧拔腿追上去,“谢竹书你哪来的银子,先来后到懂不懂,谢大哥先要教我的......”
传胪大典是由钦天监算好了吉日的,可巧正是五月初一,大朝会。
那能不巧吗,钦天监监正递了几道吉日的折子,都被楚珩各种各样的理由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