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衡勾唇一笑,继续道:“是利益权衡。”
“我和先生加起来的重量,远远大过唐悰的,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是必输无疑。”
谢林抿了抿唇,问出心中的疑问:“这不算是试探君心吗?”
谢玉衡食指竖于唇边,表示现下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好时机。
转而又叹了口气,自古君臣之间本就存在博弈。
忠臣需得配良帝,否则只会一败涂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譬如工于谋国,拙于谋身的——先祖谢谦。
晋昌坊内,慈恩寺竹林外早就停满了马车。
有香客,有前来题名的新科进士,亦有前来捉婿的高门贵妇。
榜下捉婿,那只能捉到一般的。来这慈恩寺题名的,却尽数都是风流人物。
眼见前方一文人打扮的男子,挣扎着被几个家丁直接抬走......
谢玉衡把容时暂借给大哥,笑嘻嘻到前面开路。
这年龄小还是有点好处的,主要是有个爵位在身,谁真敢绑了她去做女婿。
谁知刚转过一个路口,一老者拦住谢玉衡,面色和蔼道:
“我家有一女儿,清秀可人。”
“愿给侯爷做一房贵妾,不知可否?”
谢玉衡脸上的笑容裂开,别说她没有工具。
就是有,她,才九岁,就纳妾?!
司远道冷哼一声上前,横了那老不死的一眼。
伸出手握住小弟子的手臂,带着她直接往前走去。
一边小声教导道:“玉衡啊,你现在年岁还小。”
司远道老脸通红,重重一清嗓子,道:
“好男儿志在四方,年岁太小通男女之事,于以后生育有损。”
“先生放心好了,玉衡心中唯有天下百姓,无心风月。”谢玉衡眨着星眸,乖巧作答。
司远道闻后,倒也未多加干涉。孩子还小,现在是心怀天下。
以后遇到喜欢的姑娘,都不用人教,自个都会时不时找理由,和姑娘家见面。
如此想着司远道睨了许律一眼,哼,臭小子!
九层高的慈恩寺塔沐浴在阳光下,塔下少年郎衣袂扬。
杨秉文站在一处阴影里,向谢玉衡招招手。
“去吧,老夫去找主持说说话。”
司远道轻拍谢玉衡的肩膀,这等小辈们的事,他个老头子搅和在里边,反倒让他们放不开。
“恭贺秉文兄取得二甲第一名。”谢玉衡拱手道。
杨秉文谦虚还礼,道:“哪里哪里,不及状元郎半分风采。”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恭维来,恭维去的,听得我牙都酸了。”
傅清臣以手捂着腮帮子,笑着打趣二人。
“也罢,也罢,拿笔墨来!”
十几个少年郎各持了笔,一名老进士默默挪脚,欲给他们腾地方。
谢玉衡制止,笑道:“老先生不必换地方,这本就是你先来的。”
“这......”
老进士看了看一众年少进士,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下来,三十年前,他也曾二十三。
寺庙厢房窗户支开,正好可以看到塔下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