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又将他国之物带回,卖予大梁富裕之家。”
“诶,这个我倒是听闻江陵谢家,年后组织了商队去万象国卖粮。当时......”
说话之人看了看燕渡,不敢再继续往下说,当时还被都察院的御史弹劾了呢。
说什么助长他国吧啦吧啦一大堆,只不过皇上没理就是。
燕渡嘴角抽搐,很想揪着他的耳朵呐喊,弹劾之事又不是他干的,看他作甚!
人一时越想越气,燕渡开口训斥道:“别打岔。”
老李继续道:“外出他国经商由军中士兵护送,而对于商队适当提高商税的同时,亦可对其收取一笔保护费。”
“所走之路皆由朝廷划定,商队需自行掏钱修路......”
一番念诵,老李口干舌燥,遂清了清嗓子,立马有同僚递上茶水。
老李接过浅啜慢饮,顶着同僚们想要将他胖揍一顿的目光,终于放下茶盏。
开了金口:“此之谓可避免谷贱伤农之法,令需注意火耗问题,及因地制宜之策......”
老李说完后,堂内众人久久的沉默。
许久,有人仰头长叹:“可惜糊了名,又有弥封官重新抄录。”
“倒不知是哪位奇才有此治国良方,实乃天佑我大梁啊。”
燕渡重重清了清嗓子,睨了那人一眼,这哪个部门的楞头驴,啥话不分场合往外冒。
突然有点理解左都御史是怎么回事?不常念叨这些新官蛋子们,大梁以后不得被他们带歪咯。
亦有人嘀咕道:“会不会是池家那个,毕竟从小长在民间。先前乡试亦是可圈可点,别出机杼。”
有人不赞同,立刻反驳道:“按你这么说,天下贫苦家的士子,都是吃干饭的不成,皆不如他池家子?”
任同僚吵闹,老李不慌不忙粘上批语,又盖上自己的印章。
如此便算做是荐卷,可将其转呈主考官燕渡之手。
燕渡接过,端起官腔高声道:“行了行了都别吵了。”
“都各忙各的去,快些阅完,待拟名单时不就知道是何人了?”
而后美滋滋拿着卷子,回到自己的案桌前,从头开始细细阅之,却是越看越热泪盈眶。
本以为缓谷贱伤农之策已算不落窠臼,其他亦是一绝。
仿佛间又看到了年少的自己,也曾许下凌云志,自诩人间第一流。
终究是汉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若是左都御史看到此卷定也作此想。
呸,他怎的又想起那尘世碎嘴僧。
燕渡拍了拍头,他莫不是病了?
......
四月初一,清和雨乍晴。
今儿是会试杏榜张贴的日子,亦是原上京四世家——盛家被抄家流放之日。
一大早的,谢玉衡一行就踩着晨钟就出了坊门,火急火燎的......往盛家赶。
用谢玉衡的话来说,榜就在那里又不会长腿跑了,啥时候都能看。
但抄家可是少有,况且还是盘踞上京近两百年的盛家,看头可比杏榜强多了。
是以,当刑部官员带着大理寺及都察院的人,执抄家文书来时。
就见盛家大门口对面排排坐了一溜的少年郎,其中一个还是司尚书之徒......
一众大小官员满头黑线,真搞不懂现在的孩子不去看榜,反倒跑到这来看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