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昏君命长。
谢玉衡手撑着下颌,总觉得这里边应该有所关联。
可惜手上线索太少,推理不出个一二来。
待容时带着新衣回来,谢玉衡换上新袍子,主仆二人出了院门,往打铁铺而去。
洪晔目送谢玉衡离去,又瞅了瞅那双眼无神的小姑娘。
就江陵侯这等良善的心性,他也得下一注谢玉衡最后夺得状元郎,可惜......囊中羞涩。
很快洪晔又打起精神来,看向人贩子的眼神像是看财神爷,这案要是破了,府衙也发赏钱,真·财神爷。
打铁铺一条街。
谢玉衡又折返回最初那铺子,叫挂念着田氏祖孙二人好生松了一口气。
“不知小公子要做什么?”田老汉问道。
谢玉衡自荷包内取出一折叠的图纸,递给老者,又细细讲述了自己的要求。
田老汉看着图纸,捋了捋有些焦的胡子,道:
“倒是不难,不过这还需得有个模子,小公子急要否?”
“不急,但劳烦老先生做得精细些。”
谢玉衡话音刚落,容时便上前爽快付了定金,看得周遭围观之人好生羡慕。
“老田家这是遇到个爽快的主顾了。唉,不像我遇到个田舍汉,一把镰刀给他敲了四五次还不满意。”
“切,那也没见你清晨时分出手相助啊,这是人老田家自个凭本事挣来的好主顾,你啊羡慕不来。”
周遭论战四起,谢玉衡带着容时悄然离去。
到家后立即被司远道捉去论策,直到日落时分,暮鼓作响,方休。
而京兆府刑狱司的官吏踩着暮鼓,将洪都尉早晨抓回来的卖贼,紧急移交大理寺。
谁能想到京城内竟还窝藏着肮脏事。
所谓高门大户,暗地里竟依旧效仿废帝修长生道。
翌日早朝,十三道监察御史齐齐弹劾盛家拐卖幼女。
梁帝震怒,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
风雨欲来,满城惧惊。
“都说上京盛家有女百家求,而今看来竟都是拐卖而来。自幼在家中教养,择优为女。不优......”
谢云华话未说完,余下之意众人皆知。
谢玉衡不慌不忙与杨秉文对弈,还抽空自个泡了盏茶,摇香闻香一样不落。
只是,人贩子是昨儿进京兆府的,夜禁前移交到大理寺。
今儿一早就十三道御史一起弹劾,这里边若说没有皇帝的手笔,她半点不信。
杨云照冷笑一声,讽道:“真真是让人觉得恶心咽不下茶,吃不下饭。”
“不知那些人怎么想的,竟信这个。呵……”
谢玉衡落下一子,淡淡道:“谓之人性也,上位者一言一行,都牵动着百姓的生活。”
“去年家母喜爱上杏仁豆腐,不知何人传出后,江陵城中杏仁价格爆涨。”
“不过几日,价格一度高到喘鸣的病人买不起入药的杏仁。”
“还是连夜从他城调来,又着杏林阁义诊数日方压下此乱。”
“家母所爱之物尚且如此,何况曾是一国之君的楚天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