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好生论辩一番如何改善谷贱伤农之事。
翌日三月初十,正是一旬休沐日。
司远道在书房中处理一些政事,估摸着某只小懒猫也该醒了。
便往谢玉衡院子而去,谁知扑了个空。
被院中小厮告知:“小公子一大早和容时出去了,说是去寻打铁的师傅。”
司远道险些内伤,郁闷折返,正巧半途遇到谢明礼。
老者眼前一亮,弟弟不在,哥哥也行啊。
反正兄弟两个都是脑瓜子灵活的,招手道:“明礼啊,来来来,你可还记得......”
角落里,目送二人离去的许律松了口气,一连用了九日脑子。
他现在都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疼,万幸没被司大人逮着。
嗯,找知意小神医看看去。
......
上京城南归义坊内,大大小小的打铁铺林立,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谢玉衡在一个打铁铺前站定,见一老一少两人合力打铁,老者持小锤,少者拿大锤。
小锤叮当指方向,大锤哐哐有份量。
轻重交错直把铁铺当乐坊。火树银花,满铺飞舞。
老者头也不抬地道:“小公子且站远些,莫被铁花灼着了衣服。”
谢玉衡依言往后退了些,今儿虽换了身简单的蓝袍,到底站在这城南的普通百姓中,显得扎眼了些。
“小公子可是要做什么器物?俺家有空,走走走上俺家去。”
一大汉从旁边的巷子出来,伸手就要拉着谢玉衡走。
突然一人挡在他面前,容时冷冰冰地目光落在他身上,杀意毫不掩饰。
“你这小厮怎么回事,让你别带小公子来这种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看你怎么和夫人交代。”
另一边出来一中年婆子,看打扮倒像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嬷嬷。
附近本打算出手相助的打铁师傅,有些发懵,一时不清楚谁对谁错。
谢玉衡递给容时一个眼神,望向那嬷嬷道:“我先前在府上,怎没见过你。”
那婆子持手绢掩唇笑道,“老奴一直在后院里伺候,公子哪能尽知晓了去。”
“是这样吗?”
谢玉衡歪头,天真地眨着眼。
婆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心道是今儿遇到了个脑子不灵光的。
模样倒还不错,真是发了发了。
连忙细声哄道:“是啊小公子,我们快些回去吧,夫人可担心着呢。”
“好啊好啊,我也玩够了,那嬷嬷我们快回去吧。”谢玉衡主动牵上婆子的手。
哐当一声巨响,那打铁铺里的学徒扛着大铁锤,拦住婆子。
上下打量妇人,总觉得她不似好人。出声道:“且慢。”
“我田家祖孙三代皆在此打铁,你是哪家的嬷嬷且报上名来。”
中年婆子与先前那大汉对视一眼,一人拦截,一人抱起谢玉衡就跑。
谢玉衡感受着风从脑后吹来,无聊打了个哈欠,没看出来这婆子力气挺大哦。
看得背后不远不近跟着的容时嘴角直抽抽,这引狼入室的贼倒是头一回见。
七弯八拐,婆子气喘吁吁地将谢玉衡放下。
见她依旧单纯地眨着眼,站在旁边也不知跑。
“真是个傻子。”婆子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