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池家表里不一,还是大梁需通过乌孙,将丝绸瓷器茶叶售往更西方的国家。
乌孙只会是野心越发壮大的狼崽子,而非可密切合作的对象。
大梁现下唯结夫余以制匈奴,攻乌孙将外入经济掌回自己手中。
后壮己国,方与匈奴铁骑抗衡。
可是!
谢玉衡笔下一顿,如果她是乌孙昆莫,身上有着一半的大梁血脉。
她会暗中联合匈奴以图大梁,虽是与虎谋皮,却也因为那一半大梁血脉。
待大梁残血她就可以反水,在民间鼓吹大梁乌孙是一家,继而反攻匈奴。
之后......成败未定,需得看乌孙昆莫的脑子和实力如何。
不过池家和乌孙昆莫的人头她都要了,下棋布局谁不会呢。
谢玉衡嘴角噙着冷笑,叫巡视号舍路过的房官见了浑身发寒。
经一番思量,心中已有破题之法,下笔如有神助,思绪如泉涌源源不断。
因是会试,谢玉衡亦是慎中又慎。
到午时号军发放下简单的食物和水,她也不过才做了两道题。
谢玉衡把答题纸等物收放好,拿筷子戳了戳饭菜,不知怎么做的一丝饭菜香气也没有。
与曲江宴上的菜肴同出一辙,估摸着是出自鸿胪寺之手......
从木箱内取出小炉子和炭饼,燃起来后从竹筒里倒出水,将一个油纸包解开放入其内加热。
等待食物加热时,就见号军带着考生去打水。
谢玉衡摸摸下巴,今晚倒是可以打些水备着,虽然不真的用,但总归要做做样子。
不过这号军一次只带一个,来来回回好几趟效率低不说,也难怪往年有考生往水缸倒夜香。
清远楼上。
主考官右副都御史燕渡看着下方情形亦是皱眉,倒不如随同饭菜一齐发下去的好。
只是......他实在受不了左都御史那张破嘴,吃饭前叭叭个不停!
他想要在年底吏部考核调任到六部去,就不能使新策。
万一出了什么乱子,焉能是他负得起责的?
燕渡抬头望天,索性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纤云弄巧,饭后谢玉衡憩了一个时辰,又使水冷泡了一壶龙井。
待神思清明,方提笔。
至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歇笔。
随号军去打了水热饭,吃完直接拼凑两块木板往上边一躺。
不愧是一国之都的号舍,比别处大许多,她睡着竟还有多余。
当然也就谢玉衡如此作想,其他考生依旧只能是蜷缩着身子。
不由暗暗咬牙,年龄小参考到底是有些好处,至少能睡好。
也有那心思狭隘之人,觉得江陵侯一小屁孩。
这九日能不能照顾好自己还不一定呢,指不定没几日就哭着喊着要爹娘哈哈。
可惜直到第二场,他们也未听闻江陵侯吵着闹着要回家的消息。
谢玉衡持着五道时务策题的纸,打了个哈欠,头发也只是简单扎了个低马尾。
便是号舍能容下她还有多余,抵不过周围之人呼噜声震天。
更别提还有考生密封不好的恭桶,时时刻刻散发着臭味,燃香都盖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