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池家大房和二房,果真不似外表所见那般不和。
却说楚琛看到卢沛然的诗后,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持朱笔给几首诗提了名次,挥手让太监誊抄送至各桌。
便优哉游哉一边饮酒,一边鉴赏画作。
不多时底下便起惊讶声:“什么,池松竟然才得第五末名!”
池松眼前一片眩晕,忙夺过纸张一一看去,喃喃道:“怎么可能......”
论诗,他可能不如风流才子江济舟,也万不该才第五啊。
“青松翠竹森万竿,翠叶团云映阑干。风吹雨洗芙蓉色,日照波澄翡翠寒。”
“清香满室生幽趣,雅韵凌霄动羽翰。欲向瑶池问仙伯,此君何必羡陵安。”
“我家住在江陵滨,岁晚相逢话旧蟠。自笑年少两鬓短,每思烟水五湖宽。”
杨云照拿着谢玉衡的诗稿,越念越心疼,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哽咽道:
“可怜江陵侯小小年纪,离家千里下春闱,思念家人就算了,平白还要受池家那群人的奚落。”
“叔可忍婶不可忍!琬君你要立起来啊,怎能让那外室子欺负到头上去,坏你池家家风。”
一女子拍案而起,对身侧温婉女子道。
池琬君眼皮都没动一下,继续吃茶。
有人拉了拉女子的袖子,小声劝道:
“你又不是不知琬君家里什么个情况,亲娘死了,她自个活着都艰难。”
忽听男席那边,一声阴阳怪气的‘哟’,格外刺耳。
“我倒瞧得稀奇,这第一竟是我荆州江陵侯。”
齐砚州轻摇折扇,一手拿着谢玉衡的诗稿,纸张空白处还有一个显目的朱色‘壹’字。
“青松翠竹森万竿,翠叶团云映阑干。风吹雨洗芙蓉色,日照波澄翡翠寒。”
齐砚州啧啧道:
“这美得哟,不比什么‘风生碧涧鸣清韵,日落青岩隐素姿。万簌俱惊春意动,三花已见夏阴滋。’好听好看好多了!”
齐砚州笑看窝在椅子里,一脸木然意气风发不在的池松,后四句正是池松所作。
池松像是丢了魂,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一脸颓色。
倒是攀附池家的狗各个气红了眼,捏紧拳头,偏偏瑞王在场,还有个暗戳戳参人的瘟神。
马家公子放狠话道:“你别得意太早,不过一首诗罢了。会试只考策论经义,届时场上见真章。”
齐砚州轻笑一声,全然不把狗吠放在耳中,一扫下晌的郁闷之气。
处于荆州案的谢竹书,擦了擦额角的汗,担忧道:“齐公子这般贴脸嘲讽,不会被打吗?”
“什么,有政绩?不是...有人打架?”
庄昀微醺,迷瞪着眼看向齐砚州那边。
谢玉衡默默持茶,目光落在第二名的卢沛然诗稿上。
相较其秋闱所作,进步甚多。京中真是卧虎藏龙,天才之辈层出。
许久,谢玉衡缓缓放下诗稿。
现下本是每晚一半锻炼酒量,一半温书,看来这酒量得晚些再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