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直接拔剑割开一个布袋,只见里边另还装有小布袋,每个布袋上还写有用量,用法。
可见其负责人之心细,不由迎风感慨:“民间都传‘生子当生谢江陵。’可本将军瞧着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陵巾帼亦是大义明理之士。”
并州清吏司主事,擦了擦帽子下额角的细汗,心中暗忖:将军所言咋和他听的版本不一样?
民间不都传江陵女子比凉州的更彪悍......婚后不伺候婆母的亦大有人在,反倒学起男子做掌柜的做掌柜,做账房的做账房。
此般不通井臼之事的女子,真不知怎的能嫁出去!实属荒谬,偏朝中无一人上书弹劾江陵侯。
甭管他怎么想,也不过是个没有上朝资格的六品青衣小官。
季青临大手一挥,草药直接拉回营中。待军医检验过后,方命人传令下去,有冻疮者可至军医帐中领药。
倒不知何处走漏风声,不过半日,领药者便知,此药乃江陵姑娘们所赠。
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莫名红了脸,皆在心中暗暗发誓,定叫匈奴铁骑越不过云中郡半步。
唯大帐中,副将拿怪异的眼神瞅着季青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将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江陵这边,按谢明诚信上所述‘小年夜前可回江陵。’
谢家人自廿三等到廿四下晌,依旧不见半点大军归城的影子。
残雪墙阴处,满瓮梅香,幽幽入鼻来。
城门楼前方,谢玉衡金冠束发,身着红袍,系云纹暗金腰带,外披一件白狐领大氅。
身侧站一着天青长衫,披黑色大氅的高个男子。他手中持一把八角形油纸伞,伞的四面画着四君子,八角绘有修竹图案。
看着谢玉衡几分苍白病色的小脸,周参云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又将其凑近嘴边,一连哈出几口热气,这才道:
“这雪日行军,自是比往日里要慢些。加之荆州未曾收到,神武营要调动的消息,侯爷不必担心。”
谢玉衡微微侧目,道:“玉衡知晓的,只是近日看书乏了,便想着感受一番这户外风情。”
“倒是周大人,不若入楼去烤烤火,喝杯热茶?”看着周参云发红的鼻尖,谢玉衡弯了眉眼。
这位大人可有趣,自临沅搬来江陵折席许久,夜不能好寐。熬到忙完秋税诸多事宜后,才差人把临沅的床搬到江陵来。
真叫人好奇,周大人是不是到哪,都带着这床走?
“这哪成,哪有侯爷在外候着,下官在里边取暖喝茶的道理。”
周参云双手互插袖内,要不是在外得维持官颜,他都想缩起脖子避免寒风之撩拨。
见他如此坚持,谢玉衡也不再劝。只是侧首递给容时一个眼神,后者立知其意,直接往城墙上一跃而下。
不过片刻,容时折身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汤婆子。
将汤婆子,直接往惊魂未定的周参云手中一塞。容时便抱剑到一旁,又和柱子比直去了。
城墙下茶摊,被抢汤婆子的梅某人口中鸟语芬芳,发出刺耳的尖叫:
“小爷的汤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