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嬷嬷,趾高气昂的说:“别以为在父亲面前做一副慈悲菩萨模样,之前那些就能一笔勾销!做梦!”
“你...你....太无礼了!”
白嬷嬷气得说不出话来,咬牙切齿的抱着东西灰溜溜的回去。
这头,谢芸还在撒泼,“你最好让祖母把这些东西都补在自己身上,免得啊,天有不测风云,提前去见祖父他老人家了!”
谢芸声音很大,又是在夜里,基本上谢家的人都听得清。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夏竹悄然站出来,小声提醒谢芸:“那东西种下了,不消几日老夫人定然伤病一场,你这会莫要......”
谢芸立马噤声,看了夏竹一笑,勾唇浅笑。
“怕什么?等的就是这几日,我还怕那玩意不起作用呢!”
*
邱氏这边得到消息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东西都埋下了?”
张嬷嬷点点头,“是的,昨夜夏竹一直没睡,就看见清明深更半夜的把一包东西埋在芙蓉院的金桂树下,当时还烧了纸张。”
“奴婢猜测,估计大姑娘等不及了,三两下把那东西做好,半夜就给埋了。”
邱氏还是一脸不放心,巫蛊之术到底牵连过广,稍有不慎,整个谢家都得牵连。
“你确定埋的是那东西?”
自从谢芸从宫里回来后,性格大变不说,行为处事也越发邪乎很。
她不得不谨慎一些,不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真真的,夏竹后面还特意等清明走后,挖了一点,立马确实埋了那东西的。”
张嬷嬷心里也有些憷,“夫人,尽快处理吧,免得夜长梦多!”
邱氏还是不放心,转头看了一眼不说话的谢清。
谢清放下手里的茶杯,摸了摸头上的伤,“母亲只管去做,这次我们算计多日,步步紧密,天衣无缝!”
“而且这事从头到尾都是谢芸那个贱人自己做的,这次必定要了崔氏还有谢芸的命!”
张嬷嬷也点头:“昨夜大姑娘还当着全府的人诅咒老夫人早死,那玩意搜出来,大姑娘必然是百口莫辩的!”
邱氏捏紧手,若是旁的都还好,但昨夜谢芸可是当着所有人诅咒的!
就算栽赃不成,忤逆诅咒长辈之事,闹到京兆尹那边,谢芸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思及此,邱氏微微一笑,“嬷嬷,你回去和夏竹只管老实做事,在等上几日,等大哥离京之日,我们再动手!”
张嬷嬷应声,趁着人少之际离开葳蕤院。
果然,谢荣前脚刚离京,老夫人后脚就开始上吐下泻的。
邱氏一人忙不过来,特意让老管家去把谢二爷谢威从宫里请回来。
谢威刚到家,白嬷嬷就哭天喊地的让他赶紧请太医给老夫人看病。
“怎么回事?”
谢威和白嬷嬷说不上话,只得看向邱氏。
邱氏一脸惨白疲惫,眉眼间全是困态,她微微叹气:“请六个大夫了,谁也说不出母亲到底怎么了?!”
“昨夜都还好好的,今早起来,连水都咽不下去了。”
谢威脸色骤变,连水都咽不下去了,这人还活得了吗?
他急问:“现在如何了?!”
邱氏揉了揉眼下青黑,“还能如何?大夫强行灌了参汤,现在吊着气呢!”
谢威一听,心里提得高高的。
他老母亲算计一辈子,就是为了他和三弟两人,这会福气还没享,就要鹤西而去,这怎么成啊!
“还有...母亲额前有一片黑,看着怪渗人的,就好似中了邪祟一眼.....”
邱氏提心吊胆的说着,余光时不时注意谢威,见他满目忧愁,心中一乐,谢威信了。
她继续添油加醋,“你也知晓,母亲行事泼辣,最容易得罪人,若是有人暗里做不干净的手脚,只怕是祸躲不过!”
“邪祟?”
谢威眉头紧皱,“你去请人来府里看看,我倒要瞧瞧这府里犯了什么邪祟!”
邱氏闻言,心底大笑,她等的就是谢威这句话。
若是她去请人,只怕有人会猜想到她身上来,若是谢威名义去请,无论如何,这事同她都毫无瓜葛!
她快速吩咐望嬷嬷去长清观,特意指名道姓要长阳道长。
一听邱氏请的是长阳,谢威立马赞成。
这长阳道长年少有名,在京中是德高望重的做法道士,京中勋贵人家也总会请他做法驱邪。
王嬷嬷一来二去,就半个时辰就把人请来。
谢威领着邱氏在正堂等着长阳,一番促膝长谈之后,长阳很快在主院中设坛做法。
只见长阳一手持桃木长剑,一手掐着黄符纸,嘴里碎碎念一炷香后。
猛地朝烛火喷水,疏地一片火光爆开,火星四溅。
长阳脸色大变,高声吼道:“大人!府中邪祟了不得了不得啊!”
谢威急问:“道长...这邪祟——”
“这邪祟在何方!”邱氏急声打断谢威的话。
长阳眉头一紧,捻着手指掐算半晌,忽地——
手中桃木在空中乱划几圈,凌空一指,冷声道:“府中正东处!”
正东?
谢威眉头一凝,大哥一家都住府中正东处的大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