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只是惊讶,竟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开这种玩笑。”
整个大殿的空气,因为刑部尚书百里奇的话而凝固。
皇帝此刻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眸中风起云涌,端起了帝王威压。
他虽然在私心上,对其他的儿子散养,意图使他们对太子构不成威胁。
他可以给他们尊荣、富贵,但是他绝对不允许他们成了溃败萧氏江山的蝼蚁。
“百里奇你将事情从头说来,若有半句假话,朕摘了你的脑袋当球踢。”
“父皇……”
“你给朕闭嘴。”。
萧锦城刚想开口便被皇帝怒斥。
对上皇帝那锅底灰一般的脸色,萧锦城不得不涨红了脸色噤声,同时心中的不安在疯狂扩张,手心儿也浸满了虚汗。
龙盛是他舅舅的得意门生,誓死追随他的舅舅,那事儿龙盛处理的十分隐秘,何况龙盛他娘还在他们手中,他是绝对没可能也没有胆量背叛自己的。
就在萧锦城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百里奇摘下自己的顶戴花翎,撩起裙摆径直跪了下去,一脸视死如归。
百里奇的举动,让宣政殿的气压瞬间低的骇人,落针可闻。
众臣虽惊骇,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无一不竖起耳朵想听刑部尚书口中的秘闻。
这已死之人怎么又能复活呢?
虽然有些大臣,平日里很不耻萧锦城的一些做法。
但是他们也不敢相信,这襄王能丧心病狂如斯,藐视圣听,视人命如草芥。
但是百里奇悲戚的控诉,字字皆是血泪,刷新了众人的底线。
“皇上,此事太子殿下早已知晓,殿下虽痛心疾首,但是为避免兄弟反目,皇上痛心,太子还是以一己之力压了下来。
江南水灾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饿殍千里,惨不忍睹。
国库拨下的赈灾款项,最后用于救灾不过万两,江南城前郡守王冠之写了数封数封求援信,皆被拦了下来,未能上达天听。
而其却被冤枉致死,全府上下六十几口人无一幸免,而襄王殿下派去江南的新任郡守,以武力镇压暴乱的灾民。
后来暴乱的事情,被民间编成话本子传了出来,太子殿下动用当地乡绅的势力,又从自己的私库中拿出十万两白银捐款,解了当地的燃眉之急,才得以平了暴乱。
但是谁曾想到,太子殿下的苦心竟然为他人做了嫁衣,所有的功劳全部都落在了襄王殿下的头上。
老臣不服,但是碍于太子殿下的请求,老臣只能将愤怒咽回肚子里。但是近日当臣看见昔日好友的血书,臣不让其大白于天下,臣无颜苟活于世。”
说完百里奇高举血书,重重一拜,额头瞬间被磕破。
皇帝拍案而起,黑着脸走到萧锦城的身边,抬腿一脚踹在萧锦城的肚子上。
“逆子你这是要气死朕呐。”
“父皇你不要听这个老东西胡说八道,一定是有人嫉妒父皇近期对儿臣的重用,陷害儿臣,儿臣是萧氏子孙,又怎么会做那般猪狗不如,让祖宗蒙羞的事情。”
萧锦城跪在地上,抱着皇帝的腿,百般狡辩,“父皇又怎么能凭借着一封真假难辨的血书,就冤枉了儿臣,让儿臣蒙受不白之冤啊。”
“畜生!”
皇帝又是重重的一脚。
“平日里你做的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你以为朕不知道,朕本以为你只是顽劣愚钝了一些,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没心没肺。”
冲着萧锦城吼完,皇帝又怒气冲冲地瞪向太子萧锦华。
“太子你眼里可还有朕,你当朕是个死的不成?
这么大的事情作为储君你知情不报便也罢了,竟然还替他隐瞒,更加纵容了这个畜生,你是脑子被驴踢了不成。”
见皇帝被气的脸色赤红,连带着太子都受到了牵连,众臣纷纷跪在地上,高呼“皇上息怒。”
皇帝咬着牙在大殿内绕着圈,息怒,他息个屁怒。
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走到百里奇的身边儿,“除了这封血书,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王冠之的女儿还活着,还有江南现任 郡守龙盛已经认罪伏法,这是龙盛的亲笔供词,襄王殿下囚禁了龙盛的娘,逼迫他不得不为襄王效力。”
皇帝看过血书和龙盛的亲笔供词,重重地将其砸在萧锦城的脸上。
然后眼神冷冷地瞪着他,携裹着腾腾杀意。
萧锦城瞬间被吓破了胆,眼神不自觉地往兵部尚书那儿看去。
兵部尚书李治跪在地上,冷汗已经打透了他的后背,他不明白太子明明将事情已经压了回去,怎么又让百里奇翻了出来。
他不信若是没有太子的授意,百里奇能如此擅作主张,为了王冠之而不管不顾?
突然间他想到了近日宫中贵妃和自家的良媛女儿的所作所为。
原来这是太子殿下的报复啊……
萧锦城眸色猩红地看了眼,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的萧锦华,面色惨白地哼笑。
“太子果然好手段。”,虽然现在他处于劣势,但是他未必就会输。
他是皇子,皇帝再狠也不会要了他的命,只要他的舅舅还掌管兵部,只要那人顺利回来,那么他就还有翻身之时。
而太子萧锦华眼底情绪难辨,冷冽地睨了 萧锦城一眼,才开口带着三分讥诮三分薄凉。
“天作孽尤可说,自作孽不可活。”
太子的话音落下逼仄的大殿安静地可怕,连兵部尚书冷汗落地的“吧嗒”声都清晰可闻。
最后萧锦城揽下了所有的罪责,被皇帝幽禁在襄王府,日期不定,无召任何人不得探视。
龙盛虽被胁迫但是残害众多无辜灾民,被赐斩立决,以平民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