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坤宁宫。
柳卿卿原本就有些强颜欢笑的小脸儿,瞬间垮了下来。
她没曾想到这皇后娘娘,竟是位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儿。
东宫独宠,储君专情,自古以来都是帝王家的大忌。
而身为太子之母的皇后,竟然半分都不曾在意!
她究竟该说是皇后心太大,还是萧锦华太过霸道,连皇后都说不得他?
看见一脸若有所思,走在前面的柳卿卿,蝶衣紧悬着的心,也稍稍放回了肚子里。
她呼出一口气。
真是谢天谢地,皇后娘娘明鉴。
对于杖毙宜兰轩梅香这事儿,没有偏听偏信,知道是宜兰轩率先挑的衅。
何况她家良娣,还是事后才知道太子爷这般处置的。
只是她越来越摸不透良娣的性子,这般冒险的做法究竟对她有什么好处?
几次想开口,蝶衣都忍了回去,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良娣恕蝶衣多嘴,蝶衣不明白方才您为何要自请闭门思过?
还好皇后娘娘明鉴,没有允了良娣。
若是不然,在良娣思过期间,太子爷万一却被别的女人勾引了过去,良娣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
只怕东宫的女人,如今都盯着延华殿。盼星星盼月亮,只盼太子爷与良娣之间能有嫌隙,这般她们才会有机会。”
蝶衣一吐为快,说了一大串儿,只是她不清楚她家良娣究竟听没听进去。
柳卿卿睨了她一眼,这丫头恐怕得把她当成了神经病。
但是她这般做,自有她的道理。
除了她想缓缓自己的腰之外,她还想进一步试探一下。
萧锦华究竟是不是那种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男人?
如今跟他相处的时间越长,她越是发觉自己不经意便能被他的霸道与纵容吸引,心也逐渐不受控制地沉沦。
他若是那种三分钟热情的种马,自己也好及时止损。
总不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失了身,又丢了心。
最后把自己变成了深宫怨妇,整的狼狈不堪,白瞎了老天爷给她重新活一回的机会。
但是她的这些想法,在这个时代太过于离经叛道。
甚至是大逆不道!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保不齐分分钟进冷宫,甚至领盒饭的那种。
毕竟如今她跟萧锦华,是先臣后妻,何况她连妻都算不上。
这些她自然是没有办法跟蝶衣说,即使说了以蝶衣的观念也接受不了。
想了片刻,她才开口。
“因为我了解皇后娘娘,自然知道皇后娘娘不会答应。”
柳卿卿为了安抚蝶衣,睁着眼睛说瞎话。
而蝶衣蹙眉,还是有一些不认同,良娣仗着护国将军对皇后娘娘的恩情,而这般胡闹实在太冒险。
但是瞥见柳卿卿打了个哈欠,她终究没再说些什么。
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柳卿卿抬头看了眼太阳。
这个时辰,萧锦华应该早就下了早朝。
若是去了延华殿,见她不在,应该也离开了。
所以她可以回去好好补个眠,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过劳死。”
只是她刚迈开步子,在御花园的拐角处便与宸王萧锦荣打了照面。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大抵如此吧。
柳卿卿笑了笑,先开口打招呼。
“宸王殿下今日怎么有雅兴,在这御花园赏花?”
天下人皆知宸王无心政事,是一个闲散王爷。
皇帝几次这训诫,都没起到什么作用,索性皇帝便也放弃了,由着他去。
好在宸王却并无什么不良嗜好,却唯独喜欢赏花。
宸王府里名花异草无数,堪比第二个御花园。
看见柳卿卿,宸王清俊的面容上,挑起一抹和煦的笑意,脉脉含情的凤眸落在柳卿卿的身上。
嗓音温润,如春风拂过。
“卿卿近来可好?”
“劳烦宸王殿下挂念,臣妾一切都好。”
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来客,柳卿卿并没有注意到宸王称呼中的不妥之处。
宸王文质彬彬,一身儒雅的月牙白锦袍更衬的他霁月清风,让人淡漠疏离不起来。
萧锦荣眼底划过一丝落寞,轻声呢喃,“那便好!”
太子盛宠柳良娣,如今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他待她好便好吧。
而柳卿卿并未听清萧锦荣的话。
恰好一阵微风拂过,吹起地上的片片海棠花瓣,如同置身花海,让人心情不禁豁然开朗。
萧锦荣向前走了两步,视线先是在她昳丽的容颜上扫过,然后转头看向眼前的大片海棠花。
“饶是牡丹真国色,不如海棠笑春风。”
柳卿卿这会儿心情不错,果然人都是视觉动物,跟长的好看的人聊天,她也愿意多聊几句,于是她轻掀唇瓣。
“没想到在众多花中,宸王殿下竟然钟爱海棠。”
“那卿卿以为本王会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