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睡醒,蚊子都要犯困了!”
渃安吹胡子瞪眼,直言道:“再说,你努力了么?努力个屁!在夜深人静的被窝奖励自己自律是吧?还是美名其曰锻炼意志力?”
少年面容朴素,眼神忧郁浓黑,消瘦的身材乍眼一看就没少奖励自己。
渃安想提街上优秀的孩子举例,却又怕打击到小子脆弱的自尊心,不免长叹短嘘。
“那你呢?!”渃定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却突然想起老父亲失去挚爱那么多年依旧严于律己。
“你爹我,早已立誓,不再奖励,可谓十年如一日!”
提到这,渃安骄傲的像个小屁孩,得意洋洋道:“你问问这条街,当年有多少不分年龄的女性对你老爹我芳心暗许!”
“作为一名真正的男人,我一把就推开了,你老爹我绝不会赚这种血汗钱!”
渃定一下有些无言以对,话说多了,也不知是旁人信了,还是自己信了。
反正用他老子的话说,那就是岁月蹉跎,一生一佳人,爱只会在回忆的过往中越发甜蜜。
渃安想说的话很多,但他又不想说了。
少年看着父亲满是往昔的面容,对于父亲来说,只有不曾忘记并每日刻骨铭心的回忆心中那份炽热的爱,才能拥有已然离去的她吧。
“对了,老爹,外面天气冷...”
叫住拉开锈迹斑斑铁门,即将出门的老爹,两人相视而笑。
“哟,长大了?”
渃安看向儿子,匪夷所思的同时更有些期待,孩子懂事,说不开心那是假的。
没成想,孝子渃定掀开被子露出个脑袋,看了老爹一眼暖心说道:“你记得关下门窗,我怕着凉。”
孝子渃定说完便缩回被窝,徒留下头发鬓白的老爹呆站着。
果然,短暂的贤者时刻都是虚假的,可这忽如其来的孝顺显然拉近了父子间的距离。
他忽然想驻足陪伴少年,可年少梦想的泡影已然破碎,成熟的男人总得为生活奔波,用尽全力活下去已是不易。
天蒙蒙亮,还望孩子他妈在天保佑这不争气的小子,可别走上老子经历过的苦路。
随着父亲奔波于生计,渃定揣好鸡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回被窝,开始回想梦境与现实孰真孰假。
老爹是标准的打工人,一日两份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反倒是自己,老用“修魔”等名为学习的学费,无止尽的朝老爹伸手要钱。
而自己非但不思进取,还傻呵呵同那群前途无忧的富家公子混成了纨绔子弟。
反观梦里发生的一切如此真实,就连血溅在脸上的猩恶感都那般清晰。
他不知所想的抬起白净无茧的手,细细观察后莫名松了口气,连茧都没有的手又怎会是梦中那手持剑鞘,杀人如麻的剑子。
就当成两场不一样又各自遗憾的梦吧。
人生忽如寄,莫辜负鸡蛋,父母和好天气,渃定轻轻将手垂下,眼神也逐渐平静下来。
“愿我有生之际,为父母骄傲之时。”
可做任何事都需要循序渐进,而开始努力的第一步,他决定先睡个回笼觉,但没一会少年生无可恋的掀开被窝起床。
“老爹,你走之前...倒是把门关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