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战舰在星系内缓缓前进，残存的反物质军团被战舰周围的“无限点防御”全部射杀，连靠近船体的资格都没有。

虚卒被无情地碾过，就如艾丝妲所说的那般，似乎低位者在高位者那般，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黄健看着眼前的宇宙，似乎能感受到艾丝妲的无力。

确实，谈笑间，何止是樯橹灰飞烟灭，连整个赖以生存的星球都没了，任谁都会觉得绝望吧。

“凡人有凡人的意志，凡人有凡人的活法，神灵也有神灵的苦楚。”

黄健的声音将沉默中的艾丝妲拉回来。

艾丝妲抬起头，看向舷窗外，望着银河系内无穷无尽的繁星：

“可是，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神灵的苦楚，就该由凡人来承担吗？巡猎的拯救，和毁灭几乎没有差别，请问凡人该怎么活呢？”

“修炼到极致，不就能被自己命途的星神注意到，并赐予力量吗？纳努克不也是从凡人变成神的吗？”

黄健的话让艾丝妲摇头，叹气打断道：

“但你忘记了，星神有多少，命途有多少，凡人又有多少，很多凡人一直在自己的命途上挣扎，到最终，也只有数人能成为星神的令使，很多人是在命途上锁死的，

“而且，就算变成星神的令使，那又怎么样呢？在有毁灭的情况下，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黄健有些惊讶，感觉就这一会儿，艾丝妲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对一切都变得十分悲观。

这让他警惕心大起。

毕竟在主线中，也曾有过某位歪脖角色的人设逐步改变的情况。

这家伙，不会在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偷偷换了吧！

黄健直接启动战舰内的灵能防御装置，隔绝外部与内部的联系，随后便开启最高等级的扫描模式，想要窥探艾丝妲此时的状态。

然而，扫描结果让黄健更加惊异，因为此刻的艾丝妲，就好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

那是来自于神性的压制，是来自于神明本身的威慑，黄健甚至有种感觉，仿佛纳努克就在自己面前。

是被附身了吗？

在他犹豫的时候，“艾丝妲”也反应过来，索性不装了，她直接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缘的护栏旁，依靠在上面，掩嘴轻笑道

：

“黄健先生，看来你已经发现了啊。”

“毕竟一个活泼青春的少女，突然变得很惆怅，这肯定会引起我的怀疑的，更何况，我才刚刚消灭了反物质军团，被毁灭大君盯上，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说的对吗，幻胧？”

黄健看上去云淡风轻，实际上已经把各种防护措施都做好了。

他其实不怕幻胧狗急跳墙，伤害艾丝妲，而是担心幻胧这种没有实体的存在，会不会夺舍他？

别拿机器人不当人，说不定这个毁灭的令使，就有其自己独有的招数，可以夺舍机器人呢？

虽然这种情况，可能并不符合幻胧的毁灭哲学，因为整个文明，就只有黄健这一个意识。

幻胧想看到的，是一个文明因为自我的冲突而走向毁灭，对于只有一个意识的文明来说，冲突几乎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