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秀才四肢僵硬,并没有看向向榕,一个纵跃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急忙跳出回廊,看向那秀才跳跃的方向,虽没看到人影,但那方向正是衙门大堂。
不行,他必须要禀报知县大人!
火急火燎的向榕跑出典狱房,正巧撞见典史大人,巩典史拦下他问道:“你是怎么了?”
向榕神色紧张,仓促回道:“我撞见伤赵捕头的那人了,他就在咱们衙门里!”
“什么,他就在衙门里?你快去通知知县大人,集结所有人!”
向榕得令,快速前去报信,巩典史抽出腰间腰刀,如临大敌一般冲进典狱房。
衙门上上下下几十人整装待发,全副武装,集合在大堂之下,县太爷虽久不管事,但还是极为严肃的坐在公堂之上,县丞和主薄分左右两边而立。
老知县毕竟也还是朝廷七品官员,盛怒之下,威慑力不减当年,“此人无视衙门,无视王法,草菅人命,接二连三出现在我们眼底,这就是挑衅,是在老虎身上拔毛,今日必须将此人缉拿归案,还逝者公道,还百姓安宁!”
下面衙役捕快无不振奋,如嗜血的雄狮,信心满满,他们按照知县的意思,四人为一队在衙门里搜查,向榕也拿回自己的刀,在队伍之中,一刀在手,他犹如脱胎换骨,从内到外散发出傲人的自信,再加上刚刚神情亢奋,猛地一跃脱离了队伍,跳到房顶搜查那秀才。
余下三人虽知向榕在武艺方面有点造诣,但还是第一次见他施展这么强的轻功,奋力一跃怎么也跳了三米高。
没有时间再去惊叹,整个府衙上上下下都还处在危险之中,不找到那杀人者,他们便不会停歇。
巩典史带着几个狱卒把典狱房里里外外清查了一遍,确认了内监无犯人外逃,整个典狱房也无人躲藏其中,他们正准备去大堂与其他人集合,忽见有人从房地跃过,巩典史与几个狱卒抬头张望,见其穿着捕快的服饰。
巩典史眉头一皱,也高高跃起,追上前去,此时正是非常时期,任何一个可疑之处都不能放过。
向榕注意到巩典史在身后追他,停了下来,巩典史认出是向榕,白皙的脸上有些惊讶,一双丹凤眼微微一皱,“没想到你还会轻功。”
向榕傻呵呵的一笑,“都是我师傅教的,只是平日里当捕快也用不到。”
巩典史一双眼球转了半圈,嘴角忽露出笑意,“看来让你当个捕快还真是屈才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向榕连忙解释道。
巩典史一双手刚劲笔直,指节分明,握在腰刀上异常秀丽,嘴角微微上扬,棱角分明的下巴动了动,说道:“放心,你若抓到这个凶犯,我自会在知县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向榕见巩典史一副认真对自己着想的模样,便信了他的话,还对他产生了些好感,只是他并没有把握抓住那个秀才,“我一定尽力抓到他。”
巩典史嘴角的弧度变大,点了点头。
得到了典史大人的认同,向榕变得更加卖力,两只眼不断搜寻着任何一个可以躲藏的角落,脚下几十名衙役捕快也都在紧张有序的搜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所有人都无功而返,翻遍了衙门都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凶手。
一些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说起了风凉话,认为是向榕看错了,亦或者那个凶手就没出现过,更有甚者甚至说向榕可能就是凶手,他贼喊捉贼,毕竟现在唯一的证人,赵捕头还在昏迷中,无法提供证词。
向榕突然成为众矢之的,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辩解,他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会怀疑自己,自己和年轻衙役是朋友,他怎么可能当街杀掉他?
当下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在讨论向榕是否有嫌疑,甚至经常与他在一起的几个捕快也对他产生了怀疑,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几十人就这样,议论开来,声响越来越大,巩典史突然大吼一声,“不要轻易怀疑你身边的弟兄,说不准下一次就会轮到你自己。”
几十人瞬间鸦雀无声,一些人目中带着惶恐,一些人则有些自责的低下头,还有一些人似乎还在坚持自己的看法。
县太爷坐在大堂之上,脑袋早就像炸了一般,闭着双目,焦头烂额的想不出办法,刚刚他们在堂下争吵,他都没有发觉,反倒是顷刻间四周安静下来,惊醒了他。
县太爷睁开眼,一只手扶着额头,说道:“我的房里也搜过了?”
“搜过了,并没有发现凶犯。”一捕快说。
县太爷眼神瞟向向榕,“你确实见到那凶犯落在衙门里了?”
向榕斩钉截铁的笃定道:“千真万确!”
他话音刚落,脑中突然闪过已死逃荒者的容颜,猛然惊醒道:“验尸房,可有查过?”
几十人面面相觑,皆微微摇头,县太爷愁云满布,忽扭过头对巩典史说道:“验尸房在你典狱房里,你可查过了?”
巩典史立于堂下,脸上凝固,俯身拱手赔礼道:“属下无能,还没有查,请知县大人允许现在去查。”
巩典史得知县允许领着几个狱卒疾跑向典狱房验尸房,向榕忽觉的那秀才翻墙而入,可能一开始就是为了进那验尸房的,自己榆木脑袋怎么才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