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的家庭普通,父亲是一个落榜的书生,年近四十,在村子里教书育人,带着王沐一人,生活勉强。
王沐这样有文化的名字是父亲所取,他说自己命里火太重,缺水,所以取了个沐。
王沐对母亲的记忆很模糊,听村里说,在父亲第五次落榜时,母亲走出了村子,就再也没有回来。
此时虽尚早,但村道上已经站着不少的村民。
王沐心中焦急,在村子里一路小跑,东张西望,寻找着父亲的身影。
“快瞧咯,二哑子又出来咯!”
“画阳村里谁最愣呀,王家痴儿二哑子!”
一路之上,不少同王沐年龄相仿的少男少女怂恿着身边小一些光屁股娃娃对着王沐做鬼脸,唱歌谣。
王沐对于同龄人的嘲笑已经习惯,根本不放在心上,他面无表情地从他们的身前跑了过去。
在经过一座红门大宅院前时,王沐停下了脚步,他望着这红漆大门,皱了皱眉。
这里是他大伯王发文的宅子,是父亲千叮嘱万嘱咐不能来的地方。
大伯与父亲的关系很差,不仅仅是因为父亲如今的贫穷。
或许还因为爷爷将一块传家的铜钱给了父亲而没有传给大伯。
王沐没有去深入的思索上一辈的恩怨,在他的心中,大伯从来只是一个称呼,一个见了父亲只会摆着冷脸的有钱人。
此时,嗝吱吱的声音传来,红漆大门缓缓地打开,王沐眉头一皱,本能得想要快步离开。
“劳烦邢捕头了!”
“王老板哪里话,这虎毒不食子,像你家这种情况,说实话,本捕头还是第一次。”
台阶上面传来对话声,王沐的脚步一顿,抬头望了上去。
只见身穿金纹相间锦服的王发文挺着个大肚子,摸着八撇小胡子与五个挎着弯刀,穿着捕快衣服的捕快交谈着。
哐当当的铁链声传了出来,只见两个年轻一些的捕快押着一个手脚被大铁链铐住,身穿青色葛布文衫的中年文弱男人从门内走了出来。
这男人的头发散乱,脑袋埋得很深,脸上有着一块块的淤青。
王沐的眼神一凝,呼吸变得急促。
那是…爹!
“等走完了程序,我们兄弟就将令弟送回来。”身材高大邢捕头对着带着圆帽的王发文抱拳一拜,王发文笑着回抱拳,同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布袋交给了邢捕头。
“那便有劳捕头,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邢捕头满脸笑容地接过鼓鼓的小袋子,触到王发文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随后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抱了抱拳。
邢捕头随后转过身子对着文弱的中年男人怒视了一眼大喝道:“连自己的侄子你都要杀害!若非王老板为你求情,不然你可就不是挨板子这么简单了!”
“带回衙门!”邢捕头右手一挥,大喊了一声,几个捕快纷纷动身,往王沐这个方面走了下来。
王沐神情凝重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与门缝里一个模样自傲的锦衣英俊少年对视了一眼后,目光落到了邢捕头的身上。
他的拳头紧了紧,随后目光落到了被铐住的中年男人身上,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强忍着冲上去的想法,告诉自己冷静!
王青松看见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的儿子,急忙甩了几下脑袋,用散乱的长发遮住了自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