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窗铺满整个阳台,阳台里种植的绿植鲜花,都生机勃勃朝着阳光展示自身的旺盛生命力。
李菲橪端杯温牛奶,拿起菜热板上温着的小笼包,放到阳台小几上。整个人惬意地窝在小几旁的单人沙发里,晒太阳吃早餐,欣赏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又一个小笼包进口,正享受汤汁浸润肉馅美味的李菲橪,突然听到老道的声音。
“才七十多年,时代真是大变。”
老道立在阳台绿植旁,看着窗外感叹。
李菲橪吓得食物卡在嗓子眼里,慌忙喝口牛奶把嘴里的东西顺下去。
缓过气,看着在阳光下近似透明的老道,李菲橪忍不住好奇问:“鬼可以在阳光下吗?”
老道转头笑道:“所以说你要学的还很多。”
温暖阳光里的李菲橪,看着老道,不知为什么,心里就不怕了,去掉昨晚的弱小姿态,摆烂地躺在沙发里,一字一顿的说:“我 不 学,那个什么拜师我不认。道长麻烦你重新找人继承衣钵。”
老道冷哼一声:“我也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天赋,如果不是天道选你,你以为我看得上你?”
说完走到李菲橪身边:“我得顺天道把本宗的道法传给你,那也才能魂升南宫受炼,所以咱爷俩赶快凑活着教学就行。”
李菲橪也不想,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如果是如虚竹收功那样就能得到技能,自己又不费劲,那就学吧,艺多不压身不是,便直接问:“那传道复杂不?一天搞得定吗?”
老道气笑:“我给你说,我既教,就会倾囊相授,你给我好好学,然后再传下去,不然你死后,能不能魂升南宫,就难说。赶快吃,吃完给我摆香案,先供我三香五钱,多年没人祭拜,得先受香火恢复魂力。”
李菲橪坐起来,看着老道摊开手:“我们家没有香烛纸钱。”
老道惊诧摇头:“世道不古,世道不古啊!困在坟冢这些年,这祭祖啥的规矩,我看也没变,你家怎么都不备香烛纸钱?”
李菲橪嘟囔道:“哎,你不知道,打我小的时候起,我们这里人死,都要葬公墓。清明祭拜公墓,又不给烧香烧钱。我们家祖坟,这些年也没在坟上烧香烧钱。烧香烧钱的祭祀,都是在我大伯家里举办的。我们各家参加后,就分摊采买香烛纸钱的费用,家里怎么会存放。”
老道听完,没办法。既然现在补不了魂力,那还是先把这所剩不多的保存起来才行。
于是飘到避光处,交代李菲橪:“没有就没有,但你学道用的东西必须得有。你吃好了去拿纸笔来,我交代清楚,一一记下,把东西备齐咱们就开始正式学。”
李菲橪根本不想动,这么好的阳光,又不用上班,也不用复习,还学什么道,躺回沙发:“我没吃好,再说我才受伤,现在学不了什么,得休养。”
老道看她这个样子,心知这丫头根本没心思学道,不由笑道:“你既是天道选的人,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你?没有道术傍身,我看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转身进入客厅背阴处,客厅传来老道的声音:“你先把香烛纸钱给我准备好,过两天我再来找你。如果那时,你还这样散漫,挡我魂升的路,就不要怪为师手狠。”
李菲橪立马后悔,自己怎么这么白目,他是鬼,自己是人,势力悬殊!
遂坐起来,讨好道:“您不要生气嘛。咱们莫名其妙做师徒,大家都得缓缓不是。我学习也就中下,今年都没考上研究生,我是不想您所托非人。”
老道才不顺李菲橪的话,径直道:“为师是火居道人,道号:一粟。”现身笑看着李菲橪,意味深长地虚指下她,散身形而去。
李菲橪完全没躺在家休养的心情,用碘伏给额头消毒换纱布后,换衣服,戴上帽子,约发小赵鑫鑫,出门奔赴商场。
赵鑫鑫:李菲橪的发小,家里经营一家茶楼,开着茶厂,家境殷实。
与李菲橪是从幼儿园开始的情谊,两人一起度过小学、初中,高中虽然没能在一起,但相约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的同个专业。
在疫情封校的三年的朝夕相伴中,更是亲如姐妹。如果说,这世上除了父母、大哥外,还有谁能分享秘密,只有这个发小。
两人约在荔枝商场甜品店,赵鑫鑫先到就按着两人的口味点好了甜点和奶茶。当李菲橪把帽子摘下来,赵鑫鑫被那额头缠绕的纱布吓了一跳,忙问:“橪橪,你这是怎么了?”
李菲橪竹筒倒豆子把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赵鑫鑫将信将疑,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我就奇了怪,天道为啥选你?那天道就是上天的意思吗?”
“我怎么知道,这些都是那阿飘说的。”说完,口干舌燥的李菲橪一口气吸完了杯里剩下的奶茶,又点了一杯青梅水。
“不过还好,他出现我身边的时候,样子都正常。昨晚,我怕得很,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今天早上他就在我家阳台上和我一起在阳光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就不怕他。”
赵鑫鑫手托起脸,一脸羡慕:“我两个都没考上研,现下我是个生活没目标,混吃等死的米虫,无聊要死,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奇遇,羡慕死我。要不你给你师父说一下,也收我做徒弟,我们两个一起跟着师父混。”
李菲橪瞪了一眼赵鑫鑫:“我虽然很欣慰你相信我的话,但你这个想法也太神了吧!我们两个大好年华,世界那么大,玩啥不好,你要做道士?他可是道士,做徒弟,我们就得当道士,那些戒肉戒酒戒色的清规戒律你确定你能守?”
赵鑫鑫一听坐正,喝下一口奶茶:“是的。确实不行!”顿了顿:“我想象不出来,你当道士的样子!哈哈哈,你能守那些道士的清规戒律吗?不要怪我对你没信心!”
说完上下打量李菲橪,坚定说:“你还是不要做他徒弟。我们之前计划的,全国旅游都还没开始,趁现在年轻,赶快想办法摆脱他,我们先玩两个省再说。”
李菲橪忧愁的瞥一眼赵鑫鑫:“你以为我不想,你能给我出点好主意不,别一边看热闹,不然你可就没有伴了。”
话刚说完,身上就哗啦被倒一身的奶茶。
李菲橪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一身已经湿掉的衣服,再看滑倒在身边,手里拿着托盘的服务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