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刚放下搪瓷脸盆没多久,三大爷就敲响了门,即使门开着三大爷也没直接进去,直到李建国从里间出来,才迈过门槛,走到屋里。
进屋直接把手里的泸州老窖特曲放到客厅的桌子上,笑道。
“建国,三大爷这有一瓶好酒,拿来给你尝尝。”
“三大爷,你这是干啥呢?有事您说话,咱都是实在关系,用不了这一套。”
说着把三大爷迎进屋里,伸手拿起一旁的暖水瓶,给三大爷倒了杯水。
三大爷接过水杯,苦笑道。
“建国啊,三大爷知道你有些门路,能不能帮三大爷弄点粮食。”
“三大爷,你看你至于吗?家里断粮了,我这还有些棒子面,一会给你装几斤,你先应应急。”
“不是,我想让你帮着多弄一些,马上解成结婚肯定用的到。”
“您要多少?”
“五斤白面,五十斤棒子面。”
李建国没有立即答应,低头沉吟了一番。
三大爷见李建国沉默了,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了,不由得有些退缩。
“建国,实在不行,三十斤棒子面也成。”
“不是,三大爷,您想哪去了,您肯定没粮票吧,现在鸽子市的粮食可不便宜,您要的这些东西,可得不少钱。”
三大爷面露难色,说道。
“就没有别的门路,难道乡下也没有?”
“三大爷,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哪里不缺粮食,乡下更别想了,也就是这边是皇城跟,在外边随便找个村子,哪个村子没有饿死过人。”
两人沉默一阵,李建国说道。
“我倒是有条路子,不过得等几天,虽然不要粮票,可粗粮每斤也得三块,细粮每斤得五块。”
三大爷闻言顿时脸色耷拉了下来,面露愁苦之色,哀叹一声说道。
“建国,三大爷家的情况你也清楚,虽说一个月有三十几块的工资,可要养一大家子六口人”
“也就这两年解成能出来做点散活挣点零钱,日子才好过一点,可我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建国你人脉广,给想想办法。”
三大爷一脸希冀的看着李建国,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三大爷,说句伤感情的话,您要个三五斤,我咬咬牙给您凑一凑,可你要三十斤,我一个月的定量也才二十八斤,实在是没有办法。”
“唉…高价粮就高价粮吧,三大爷先谢谢你了,等你弄来了,三大爷请你吃饭。”
三大爷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鸽子市他也不是没去过,李建国报的价已经算是低的了,有的人一斤棒子面敢卖四块。
“都是邻里邻居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还指望以后结婚,三大妈给我媳妇传授些带孩子的经验呢!”
“行,建国,谢谢你了,我走了,就不打搅你了。”
说着起身就要走。
“哎,三大爷,你这酒拿回去吧。”
“建国,看不起三大爷这半瓶酒是不。”
“嗐,哪能啊!”
“那你就留着,晚上没事喝一口。”
“行,那我就留着了,等有时间,我弄俩菜,咱爷俩把这半瓶酒喝了。”
“行,我回了。”
“三大爷,慢走。”
送走三大爷,李建国看着桌子上的半瓶泸州老窖特曲,低笑一声。
半瓶酒虽然不多,但三大爷闫埠贵也没有空着手过来不是,反正再过十天就能收获第一批粮食,到时候自然就不缺三大爷那一点棒子面了。
眼看就要到下班时间了,李建国套上衣服就出了门,直奔医院而去。
女朋友说这几天不用接,听听就行,如果真的一次都不去,那才是傻子呢。
在医院附近下了公交车后,就看到站台旁的大树下,蹲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正吧唧吧唧地抽着旱烟。老汉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并且还摞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
看见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李建国,把烟杆在鞋底磕了一下,磕出烟斗里的烟丝,把烟杆往腰间一别,就迎上了李建国。
看着眼前拦在自己眼前有些局促不安的老大爷,李建国笑着说道。
“大爷,您有事?”
“那个,后生,要不要杏子。”
李建国又认真地打量了这个老大爷一眼,老大爷也是一脸紧张,一双布满老茧的双手,正不安的搓动着,许是看李建国不回话,老大爷忙说道。
“不要就算了,不耽误你时间了,你走吧。”
说着便让开了道路。李建国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发现时间还早,饶有兴趣地问道。
“有多少杏子。咋卖的?”
老大爷闻言,高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