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营兵慌慌张张的跑来了进来。
“报!启禀将军!凤临军忽然兵临城下!如今正顺着天梯往城上攻来!来势汹汹!大约数十万兵!”
“什么?!凤临军?!
数十万兵?!”
南宫段“啪”一声放下手中的账册,猛一声站起来:“怎么会?”
营兵带着一丝确定:“确是凤临军旗无误!”
完蛋了!南宫段自觉中计。
如今东征将军和东安将军都已经被调去了北境,城内兵不过才一万不到的城池兵。
这如何去应对凤临数十万兵?
“快疏散百姓!势必要将百姓全部撤走!尽量撤走!”
“是!”
不同于被打的措手不及的水陡城内。
在距离两兵攻势的水陡城百米外安营扎寨的营地中。
花学正翘着二郎腿虚倚在木椅中。
一旁的营兵将如今水陡城形势一一报之。
“不足两日,此城必破!”
花学笑着品茶,连连点头。
“去,带炀荷过来!”
“是!”
八月十日晚,水陡城中。
南宫段坐在殿中,手里的纸张快速摊开,还没等砚上的墨化开,屋内来报的营兵越跪越多。
“报!将军!我们的武器不足!对方攻势太猛!他们数十万兵!而我们加上边境兵也不过一万不到兵力!”
“报!将军!军报已经送往蓝河城以及附近所近城池!但是……援军不知何时……”
“报!将军!水陡校尉援兵已经往水陡城赶来!但是……
其兵仅五千有余……”
拥挤的房内有越来越多的人进来传报。
南宫段低着头,撰着笔的手恨不得能把笔折断。
可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
“尽量让城中百姓撤离!无需路引!直接往附近安全的城池撤离!”
“是!”
屋内匆匆忙忙的营兵们齐齐退出屋内。
南宫段无能为力的张着嘴,看着纸上歪七扭八的字迹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一大颗泪来。
那泪将急报上的“请求”二字被打湿晕开。
可尽管他换了一张纸,那手指却还是忍不住的颤抖,眼中的泪也一次次滴下。
一旁的一个瘦小的营兵小心翼翼的望着南宫段的举动,心下一酸。
南宫段不再去管信纸上的字迹和模糊的泪迹。
待写完最后一个字后,他将信纸塞进信封,高声喊道。
“来人!把长矛给我!”
南宫段站起身来,将信交给了那个年纪尚小的营兵。
“你年纪尚小,来军中还未有半年,这封信……
就交给你了……务必送入京中!”
那人个头不高,看起来瘦瘦小小的。
他并未接过那封信。
而是推脱。
“将军……我要陪着将军留在城中!这信……我……我不送……”
他知道,南宫段是想保他。
现在眼下形势,只有百姓有资格逃。
兵,不能逃。
可是若是将军把这份差事给了他。
那么他就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离开这座危急存亡的城池。
可是他不想走。
他无父无母,是将军在路边捡了他。
将军没有嫌弃他又瘦又矮,将他招入军中。
眼下他如何能走?
南宫段决然的将信塞在他手中,留下最后一句:“替我照顾好我的父母!”
送长矛的人走了进来。
南宫段冲小营兵一笑,倏然接过长矛,离开了屋内。
小营兵看着信封上歪歪扭扭的“亲启”二字,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南宫段将军,是军中素有“雅名”的东镇将军。
因为他的字,是一众武夫里边写的极好的。
南荣堇曾说,他这一手的好字,就是拿到文人里边,也是够看的。
可是如今那封急报上的字迹,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