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这么说。”执锋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和君铃一起往外看。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往镇子外面走,由各个级别衙门的官兵开路。君铃紧张起来,袖里的冰线蠢蠢欲动。
执锋压下她的手,抬两下下巴,低声说:“你可看仔细了,这是抓犯人的待遇么?”
官兵后面,是骑着踏雪的林简,与他并行的是一个头戴高帽身着红衣的太监,后面还跟着辆马车,马车里的人撩起帘子,枯扁的脸上愁容——林尘!
君铃险些没站稳,回头狠狠捶了执锋一把,怒道:“你早就知道他们不会有事是不是?”
“一半一半吧,我这不是还打算跟你一起劫人来着。”执锋握住她的拳头,一副被冤枉了的表情,“你怎么动不动就上手,爱护伤员懂不懂。”
君铃扯回自己的拳头,忍住想毁了他这张贱脸的冲动:“少扯这些没用的,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没事?”
“那匹踏雪,可是皋国的贡品,一般人怎么敢骑?”执锋把凌乱的被子和枕头堆回去,“苏姑娘家的事,你知道多少?”昨晚刚走,今天官府就上去抓,鬼才信这两者之间没关系。
“我什么都不知道。”看在他只能用一只胳膊的份上,君铃推开他自己把被子叠好,好奇地问:“李怀山是什么人,竟然逃二十年。”
“连李怀山都不知道,你是不是霜国人啊?”执锋乐得不用自己动手,半边屁股坐在窗户框上。
君铃感觉自己被嘲笑了,抱着双臂往床上一坐,白了他一眼:“他逃二十年,我才十五岁,不知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你可知道,平王军之前叫什么名字?”执锋谈起这段故事,脸上难得的有几分严肃,让君铃有点不适应。
“叫什么?”
“李家军。”
“李怀山的李?”
“不错。李怀山,平王麾下第一将,若不是他护着,意气风发的平王早就殒命战场,被皋国将士撕成碎片了。”
“后来呢?”
“后来,皋国节节败退,都城被围,如果这一仗打下去的话,皋国可能二十年前就成为霜国的一部分,哪还用现在这样又送质子又送财宝的。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告他拥兵自重,他先是被撤职,押解回京,后又以谋反罪论被满门抄斩。幸而他养了个好幕僚苏长中,假扮他赴死,虽说在验明正身的时候被发现了,但还是为他争取了逃跑的时间。从此,李怀山不知所踪。”
君铃消化完这段历史,呆了半晌,问:“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让将军见太平。”执锋伸了个懒腰,差点张下去,赶紧跳下来,“北有平王,南有定王,中间太子坐镇。坐拥万里河山,霜国还真是一片太平呢——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不然你那个石头二哥怕是会闷死。”
回到村子,天已经黑透了。林石坐在门口,托着腮,一见君铃就眼巴巴地扑上来,目光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充满忧郁:“就剩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