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来人,她又是受了一惊。
沈毅站在门前,在她凌乱发丝半遮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的惊慌。他停顿了约有一秒,将视线缓缓移到她背于身后的手上。
傅曼琳的呼吸变得急促,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紧了紧手,努力挤出一抹正常的笑容,“沈少帅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倒真是要吓死我了。”
沈毅审视的扫了她的脸一秒,目光便是像是粘在了她背后的手上一般。
“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能被我吓成这样?”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脸上虽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但让人根本感受不到笑意,只有冰冻三尺的寒冷。
在沈毅如鹰般的眼眸中,傅曼琳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她手心出的汗都让她有些拿不稳手上的物件了。
她瞧了瞧他身后的门,那是通往外面唯一的路,但她手里的东西根本无法让她走出去。
傅曼琳整个人都变得僵硬,站在原地不知是该是前进还是后退。
沈毅脸上倒是有几分轻松,俨然将她看作了垂死挣扎的猎物。他颇是有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就算明知傅曼琳根本没有答案给他。
“大小姐!大小姐,你去哪了?”一声尖锐的女人的呼喊声打破了两人的沉寂。
王妈匆匆从门前走过,一眼便瞧见屋内的傅曼琳,一拍大腿道:“大小姐,你怎么都找到这儿来了,这毽子踢到隔壁房间去了。”
她说完,又注意到一旁的沈毅,肃然恭敬起来,“沈少帅。”
沈毅扫了一眼她手中拿着的彩色毽子,别有意味的说道:“这是谁好大的脚力,一脚竟能踢到二楼来?”
傅曼琳趁他转头的一瞬间,快速的将手上的物件贴于桌下,整个动作快如闪电。
等沈毅再回头的时候,她的手已经回到原位。
傅曼琳朝着他微微一笑,“小女不才,正是少帅口中那位脚力大的人,乡下生活总要练出一身的本事。”
沈毅瞧着她的脸转为轻松的笑容,瞧了两眼她背在身后的手,便侧开身子无言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傅曼琳此刻摸透了他的心思,故意摊开放在身后的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沈毅瞧着她空无一物的手心,眼眸眯了眯,快步走到窗边,手指拉开窗帘。
底下花园里聚着一群小丫鬟,正了无事事的聚在一块叽叽喳喳的说什么。
一瞧见傅曼琳拿着毽子蹦跳着跑了出来,忙招手唤道:“大小姐,这找毽子可费了好些时辰。”
“大小姐,那脚力也是无人能敌,一脚“嗖”就飞到了二楼去!”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兴奋说了起来。
傅曼琳浅笑着拿着毽子,她抬头往二楼的窗口一瞧,正对上一双沉思的眼眸。
她柔柔一笑,算是耀武扬威般朝那人扬了扬手上的毽子。
“少帅,在看什么看得如此出神?”张作岩的声音惊动了站在窗口陷入思考的沈毅。
沈毅恢复往日的淡然,他扯回窗帘,转头走到办公桌旁随意一坐,“不过是瞧着张先生花园里的花开得甚好。”
这落叶纷沓的深秋除了还能傲立枝头的菊花,哪还有什么花朵绽放。张作岩对于他敷衍的话语,倒是并不在意。
他随意找了位置坐了下来,待下人送上来咖啡后,才开口道:“自从傅永年死了以后,上海尽数落入年禹安的手里,加上他是傅永年的旧部,下面自然是拥护有加。这两年他的势力愈发的大,我的资金很难进入上海。”
“上海这一块大馅饼还是要一口一口吃的为好,一下子吞下去难免会噎到,这个不急。”相比张作岩脸上的凝重,沈毅倒颇是轻松,还有几分游刃有余。
“可是我怕再拖下去,年禹安对上海的掌控力更甚,我们不仅不好下手,而且很有可能他会下手东三省。”张作岩如实说出他的顾虑。
他只是一个银行的行长,放在东三省还有些开口说话的能力,但一旦出了东三省他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万一年禹安的势力顺利进入东三省,从经济上入手对付的第一个便是他,他又有何能力招架住一个军阀,这自然让他十分忧心。
“他会安插人,我们就不会吗?”沈毅笑着反问道。
张作岩一下子便了然了他的意思,看来沈家早就安排了眼线插入到了上海,还很有可能就在年禹安的身边。
他这才微微放松,爽朗大笑起来,“还是少帅、大帅深谋远虑,张某佩服。”
沈毅悠然饮了一口桌上的咖啡,这咖啡的味道极好,应算得上上品了,咖啡豆原本的味道在舌尖跳舞,久久不能停歇。
他侧头朝窗外一瞟,忽地有一个神秘的光从他眼前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