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一听这话，秀眉立刻皱起，但她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口。

张老夫人继续说道：“我还是为他来恕罪，但是沈大帅、沈太太并不是我想象中那般宽容的人，也许比我想得更差。”

她垂下眼帘，盯着脚下因暴雨形成的积水，嘴角努力翘了翘。

“那我也唯有把这条命赔在沈家了。”

沈夫人一听这话，眼眸倏然惊恐的张大。眼前一道黑影跑过，她意识到什么，立刻失态的尖叫道：“快拦住她！！”

可话语已晚。

“妈！！”

张作岩惊慌失措的手在空中胡乱的一抓，衣服的布料擦过他的指尖，就这么生生与他擦过了。

他悬在半空中的手指无力的动了动，再抬起颤抖的眸子时，眼里尽是血色。

“妈？”

他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回应他的唯有倾盆的大雨。

恐惧占据了他的心头，水汽模糊了他的双眼。

血水被雨水稀释、冲散，慢慢的消失在视野里。

沈夫人被吓得脚下发软，身子踉跄了下便摔在了地上。

吴妈跑上前想将她扶起，却怎么样也拉不起来她的身子。

沈夫人双目发直，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她绵软无力的手推了推吴妈，“打电话，送医院，快！！”

吴妈担忧的瞧了一眼她，又有些害怕的瞧了眼远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张老夫人。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谁也没有想到张老夫人会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就这么撞墙自杀了。

“快呀！！”沈夫人又急声催促了句。

吴妈这才着急忙慌的爬起来，往屋里跑。

她跑的太急加上下雨弄湿了地面，身子一个不稳，脚下顺带着一滑，整个人滑稽的摔在了地上，疼得是哎呀咧嘴。

而此刻所有人的关注点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身上，更不会有人讥笑。

吴妈也顾不得什么了，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屋内。

张作岩两三步窜到张老夫人的身边，想一把抱起了她的身子。但此刻的张老夫人没了意识，身子便是结结实实的百斤重。

张作岩连拉带抱的好几下，才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妈，你醒醒！”

张老夫人像是个熟睡的孩子一般，乖顺地躺在他怀里，只是这额上的伤口显得无比的狰狞。

张作岩抱着她，暖流顺着脸颊滑下，一滴滴尽数都滴到了她的脸上。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我说你偏心，你就能为了作黎那个混账东西送了自己的命去！”

“你回答我呀！”

“你辩解呀！”

“你若不跟我解释，我一定会生气！”

谁能想到平日里严肃无比的张作岩也能说话说得像是个稚嫩无知的孩子。

他一直以来就是个孩子，一个在张老夫人心里永远长不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