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惊,忙求情:“少爷也受了惊吓,军法就免了吧。”
陆西霆冷面无私,盯着儿子:“他受了惊吓,别人为他丢了性命。”
陆景城咬着嘴唇,转身离开了大帐。
历颂林叹了一口气:“你说你,怎么也得让孩子先吃顿饭啊,二十板子,这小孩子怎么受得了!”
陆西霆转头,“那就十五?”
历颂林马上从对方的表情中读懂了意思,连忙说:“也别十五了,意思意思得了。”说着也不等自家师长的反应,命令道:“抓紧去通知军法处!十下,十下就行了。”
传令兵立马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
战事紧迫,陆西霆一直忙到深夜,才在厉颂林三番五次的驱赶下转回后方休息。
说是后方,其实就是距前线不到十里的一处破庙。
他走到门口,见身为卫兵的儿子还没就寝,抱着枪站在一侧,月光下,眼中很明显的泛着泪光。
“怎么,打你几下,你还委屈了?”
“我不是委屈,”陆景城把头别向一边,明明心里疼痛不已,面上仍带着份少年人的倔强。
“我是看到父亲伤成这样,还要忧心、生气……想到、想到平时,您一直都是在这样惨烈的环境下……”
男孩越说越难过,哽咽的说不出话。
陆西霆顿时心中凄然,伸手帮儿子擦去眼泪,说:“你也看到了,战争就是这样,不是儿戏,也不是你们操场上的演习。”
陆景城点头。
“回去睡一觉吧,睡醒后让之铠安排送你回去。”
陆景城着急:“不,我不走,爹为什么一直让我回去。”
“你是个学生,还是回去念书。”
“我是个军人,不能当逃兵!”
陆西霆哈哈大笑:“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
“您别说了,”陆景城转身走向一边,似乎不打算再让父亲有说服自己的机会:“我是个卫兵,更要保护好您。”
陆西霆看着长子挺立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陆景城和他的同胞姐姐生下来就失去了母亲,一双小儿女被送往西北,六七岁才回到他身边。
自己长年征战在外,一不留神,孩子们都长大了,也知道心疼他辛苦了,陆西霆苦笑,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当过儿子,不知道心疼父亲是什么滋味,当然,他好像也从来没好好当过父亲。
他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唐之铠道:“管好你的兵,让他马上回去睡觉。”
唐之铠挺胸:“是!”
野外的夜晚是那样湿冷,又是那样温煦。
——
陆景元看到这里,不禁觉得好笑。
他们这对父子,还真是有意思。
又觉得自己通过电影看人家父慈子孝,更是有意思。
他透过窗子,抬头望了望北方的夜空。
这天没有星星,月亮依旧很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