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我们赚了钱,这是你应得的。”
作为一个漂泊无依的流浪儿,陆景元对钱虽然没有什么极度的渴望,但腰身厚些总归没有什么坏处,特别是在这个风云诡谲的时代,关键时候或许可以救命。
再说了,名给了别人,自己赚点利也不算过分不是。
不过客气还是要有的,他斜眼又瞅了一下那张存根,抿抿嘴:“咱一共不就赚了5000多,主要还是哥您出的力,我不用拿这么多。”
“你就拿着吧!”廖恂如拉过他的手,直接就将那张轻飘飘又沉甸甸的纸拍在他掌心中:“咱们这一单子,各方都赚的盆满钵满,隋万德一高兴,除了连本带息还清了呆账,还给了咱们每人200块的酬金,我那份给你了。”
“别别别,您太客气了哥,我就一个小角色,也没做什么……”
“你看,又谦虚了不是,”廖恂如一把揽过他:“你呀,总是那样圆融,哥哥说句话你甭我心里去哈,一点都不像个没进过学的小家伙。”
陆景元在他的怀里嘿嘿笑:“人嘛,既要学会抬头,也要学会低头不是。”
廖恂如指指他的鼻子:“曾文正公有句话,谦卑含容是贵相,你这孩子,将来肯定是会出头的。”
说着,不由分说的把存根塞进男孩的衣襟:“拿着吧,装好喽,这也是老板的意思。”
“唐老板,也,知道了吗?”面对来自长辈的赞赏,陆景元总是有些不自信。
“那是自然,不仅知道,还写信给你的父亲,直夸你‘机敏伶俐,猛虎黄犊’呢!”
“真的呀?”陆景元的眼里突然有了光,只有这个时候才让人察觉到他还只是个天真的孩子,“这机敏伶俐我知道,猛虎黄犊啥意思啊?”
“这几个字的典故出自杜牧的《牧童词》,原句是‘乱插蓬蒿箭满腰,不怕猛虎欺黄犊’,”廖恂如耐心的跟他解释:“就是说你父亲再是猛虎,也欺负不了你这个牛犊子喽!”
说着说着,他笑了起来。陆景元也跟着笑了,笑容里的滋味有多少种,他也说不清楚。
等到事情闲下来之后,他向廖恂如套现了几十块,跑到哈尔滨最好的法兰西斯理发店剪了个头,又舒舒服服的搓了个大澡,整了身立整的衣服,准备去顾乡屯再见施呦呦。
手上有了钱,心里也有了底气,甚至他谋划着,把施呦呦从这些人身边接走。整天东躲西藏刀光血影的,这也不是办法。
等他收拾好这一套回到中东铁路旅馆,准备拿上之前定制好送到酒店的高级小女孩洋服,再次出发顾乡屯的时候,却发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廖恂如指挥服务生搬东西,显得有些慌乱。
“廖哥,这是怎么回事?”
廖恂如看到他,一脸的长舒一口气。
“景元,你回来的正好,出事了,快收拾东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