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老夫误入五行宗秘境,那镇宗五行石石灵看到老夫身上有一缕紫气,念叨了句“天命在姜族”,而后我才得了这顶级宗门的传承,可惜那石灵封住秘境万年耗尽了灵力,在修复我的暗疾后便消散了。”
“老夫已行将就木,但如今看来,确实天命在我族,哈哈哈哈!”
姜隰环视一圈,又正色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老夫从一孤儿至今在这修仙路上争得元婴家业,尔等以此为根基,更要百舸争流,不可懈怠!”
众人皆点头郑重说是。
姜白泽说:“祖父为这孩子取个名字吧。”
“我姜氏第四代93孙,就叫无咎吧,日后对外宣称其为上等五系灵根,灵根均衡,有双系灵根修炼速度,教导时平常心看待就可,玉不琢不成器,心性见识更为重要。”
——
白云苍狗十五载过去。
白玉舟上,少年郎俯瞰着青州大地,七尺身量,其唇红齿白,眸若星辰,气质温润如玉,道髻上插根龙纹白玉簪,青衫道袍绣有暗金丝隐竹,腰系玉带,脚踏云纹白皂靴。
半晌,少年歪着头活动下筋骨,转头问道:“父亲,此去西陵郡玄明派参加完元婴庆典后,可否四处逛逛?”
“早去早归,你母亲要是知道我带你乱逛我可没好果子吃。”姜玄都手持经书倚在摇椅上,头也不抬。
姜无咎见状,凑上前摇动木椅,“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再者我已到练气九阶,但总觉差些圆满之意,适逢出山,合该出去走走。”
“咱们就去那上古青帝出生遗址青莲山看看,一座一阶灵山也没什么危险。”
“回山后我帮父亲照看弟妹,让父亲和母亲过二人世界。”
姜无咎话术一套一套,大有不罢休之意。
“行了”,姜玄都站起身来,“只去这一处,逛完就回。”
“谢父亲。”
姜玄都轻笑摇头。
飞舟掠过天际,将要至玄明派山门了。
从空中眺去,仙山巍峨,仙鹤起舞,山门灵玉雕琢,上书“玄明”二字,中有元婴真意,不可久视。宗门楼阁皆隐于阵中,不得而见。
玄明派元灵真君结婴大典,周郡及郡内大小势力皆来拜贺,因而山门处灵光不绝,仙人如潮。
“元灵真君乃上任掌教关门弟子,金水灵根,于符箓一道颇有建树,但为父之前也没接触过。”
“听说性情还算温和,姜家与玄明派一般交情,咱们礼到了就行。”
“倒是玄明派客卿长老苏昆炎,与为父和你母亲少时一起游历,交情颇深,其人侠士仁心,阵道天赋甚高,可惜不为玄明嫡系,几年前又痛失道侣,结丹百五十年都未晋元婴。”
姜玄都说着又看向姜无咎,嘴角一掀,坏笑道,“苏道兄有一女儿,小你三日,亦是天资极佳,要不要为父给你订个娃娃亲啊。”
姜无咎嘴角一抽不想理会。
正此时,一道洪亮声音传来,“姜老弟,多年不见,可安否?”
来人正是苏昆炎,玄衣短须中年模样,只是头发却白了一半。
姜玄都二人飞下白玉舟,上前一拱手,道:“弟安。惊闻嫂子之事,弟与内子也是深感悲痛,本欲前来,但恰逢曾祖坐化,族中多事,而今十年过去,再见兄长竟生了如此华发,兄长当须保重啊。”
苏昆炎目中悲痛一闪,“阿芸...”,欲说的话又咽了下去,“彤鱼年幼,我自当会保重,多谢老弟牵挂。”
旋即目光一转,看向姜无咎,“这位是?”
姜玄都转头示意,姜无咎行礼道:“晚辈姜无咎,见过苏伯父。”
“这便是你的长子吧,果然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观其气质斐然,法力精粹,苏昆炎点头赞道。
“哈哈,道兄谬赞了,一顽劣子,今次一来带他出山体悟西陵郡风情,二来也是拜会下道兄。”姜玄都再一拱手。
苏昆炎笑道,“既是体悟风情,正好宗内有个弟子交易坊市,多是些初入练气筑基的小子,让彤鱼带着无咎去看看,典礼期间其他诸峰人杂倒是不好乱走。你我二人回飞羽阁论道一番可好?”
姜玄都回笑道,“随苏兄安排。”
“那走吧,我与迎客峰长老说声你们就住我那。”
说罢,三人御剑飞入玄明派。
羽阳峰飞羽阁中,苏彤鱼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阵道真解》,一只手随手画着阵图,突然感觉到阵法波动,刚起身苏昆炎三人便已入阁。
苏昆炎招呼道,“这位是为父的好友姜氏玄都真人,这位则是其子无咎。”
苏彤鱼落落大方地向二人回礼,双方又互相赞许了一番,而后便将二人请入座,取出灵茶沏上。
众人入座后闲聊了几句,苏昆炎便嘱咐苏彤鱼带姜无咎去坊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