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老师说:我还有一点,等着我去拿。她叮叮咚咚的跑去,不一会儿端着一个玻璃瓶,里边最多也就剩两勺子白沙糖了。 她麻利的旋开瓶盖,抓起暖瓶倒入开水,双手握住瓶子晃荡,用嘴试了下温度,扶起我的头就喂,我躺在她怀里一种如母亲般的温暖流遍全身。我眼角湿润了,她说:快喝。我一口气喝光了糖水。她又把我平放在长椅上,让我好好休息。不一会儿,我感觉轻松多了。坐起来准备回教室。音乐老师说这节课马上结束了,结束后就是课外活动你再回去吧。
我回到教室,同学们围拢来问长问短,并告诉我校长来询问中午发生的事情经过。说是要处理打你的那个人。
他们告诉我晕过去时一下倒在脚踏风琴上,是邓老师把你扶住,然后背你到办公室的。
第二天上学时听梁飞林说:打你那个学生是隔壁那个县的人。住在老山里头,是山里野孩子。他十一岁才开始上学,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因为打架被当地学校开除过,找关系来我们这儿上学。在我们学校,他老毛病不改,仗着人高马大,多次欺负比他小的同。学校已经把他劝退学了。是罪有应得。再煮饭没人敢欺负你了。我摇了摇头道:我再也不带米煮饭了。
他说:从明天开始,学校派老师值班,你还怕啥子嘛!
只要别人一说煮饭,我的头就疼。自己不带柴禾和锅,还是挨打的事。家里哪有锅给我带呢,还是算了吧。
梁飞林在下午放学时跟我说:你明天还是带米来,我在外面给你找了个地方,保证让你安逸的吃上饭。
原来我们班有个同学的父亲,在乡场开了个铁匠铺,是全公社唯一的一个个体户。让他参加手工合作社。他说如果让他参加集体合作社,他就回农村去务农。不再打铁了。
农民说他打的任何东西都好使。特别是菜刀,又轻巧又锋利。家庭妇女非他的菜刀不用。十里八乡的都是慕名而来,找他打农具,刀具。公社拗不过他,考虑到农民的意愿势不可违,如果撤掉铁匠铺,农民会闹事的,不利于农业生产和农民生活。后果非常严重。只好跟他协商,只挂牌子不改变私营实质,他们好给上级有个交待。于是一块《双桥公社农具合作分社》的牌子挂在了铁匠铺门口。人们取笑说这是挂羊头卖狗肉!
武铁匠的儿子名俊杰,红头花色,身材壮实墩厚,不到十五岁身高足有一米七左右。估计以后还会冲一冲。还不得超过一米八、九。同学们叫他武二郎,一看就知道是个没缺吃的货。粱飞林,武俊杰,我们三人走到进铁匠铺,只见开阔的房间有两座火炉呼呼的冒着红火,火炉旁边有两截立在地上的粗木头,木头上面安放着象水壶一样的轶砧,铁砧周围立着几把轶锤。地上铺了一层煅打出来黑乎乎的铁 碴片。进门左手墙上用钩子挂了一排鼎罐。是为那些远道而来打锄具的人中午做饭用的。右手开了一道门。武俊杰向他爸介绍我是他的同学,中午想在这儿做点饭吃。他爸身材魁梧,手臂的键子肉一楞一楞的,一脸络腮胡,两只大眼睛把眼皮要撑爆一样。一条又大又红的鼻子格外醒目。胸前挂着一张生羊皮护罩。走路左右摆动有点像横着走一样。一看就知道他是典型的“打铁还靠自身硬”的家伙。充满豪爽气魄的好汉子。
他向我笑笑说:学校不是有煮饭的地方吗?
武俊杰说:他在学校煮饭时被人踢了饭锅,挨了打,昨天都饿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