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趟过来,可不是作为降魔局的特聘专家而来的,仅仅只是以一个钟表师晚辈的身份前来拜访。
或许也正是因为符士德打出了这样的名号,所以才能一路畅通无阻的前行,很快他就来到了两位大师的面前,与两位长辈说清了来意。
红叶大师望向旁边的千年公,千年公则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是说……凭感觉,做出了一件与时之兽无异的钟表作品。”
符士德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做到的,只是按着那种模样想了想就做出来。”
“而且说是和时之兽无异,还是夸张了好多,作为一件造物,还不能够算得上是真正的时之兽。”
千年公斜着眼睛望了望旁边的红叶大师,红叶大师立刻就把目光移开,看桌面看窗外。
“你以前刚当上大师那会儿,做的是什么东西来着?”
红叶大师面对千年公的问题很是不满,“问我做什么,你刚当上大师那会儿做的又是什么东西?”
“说得好像自己当时的设计就能比得上时之兽一样,再说了,这孩子又不是你们千年派系教出来的。”
提起这事千年公就难免生气,哼出一道鼻音:“那个小子教出来的,不就是千年派系教出来的?”
红叶大师倒是懒得跟这个老顽固继续掰扯下去,“不过还真没有想到啊,原本以为是两只时之兽的幼兽在这里被吸引了过来,但没曾想,比吸引了两只时之兽还要夸张不少……”
说着便摇摇头,伸手拉开了柜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片赤红如火的枫叶。
这片红叶被随意的夹在二指之间,稍微晃了晃,叶片之上的脉络就仿佛出现了细微的偏差与折叠。
当符士德的目光从红叶大师手上的红叶移开,这才立即反应了过来,此刻众人所处的景象,已经不再是红叶钟表师总部的大楼了。
而是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几人面对着一面墙壁,身后是行人和车辆的柏油马路。
当符士德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诸多‘印象’也随着自己的感知宛如潮水一样汹涌的追来,让符士德大概理解了在先前的一瞬究竟经历过了什么。
——时间被跳跃了。
具体究竟发生了什么,符士德不得而知,但以符士德的感知所传递而来的印象,结合符士德对红叶大师操作时间的猜测,大概判断出这位大师的手段。
从时间的支流里选出一个他们已经从红叶钟表师总部大楼里寒暄畅聊之后,已经来到时间之茧面前的结果,随后将这段时间的支流接续在主脉上。
接续而来之后,这个结果便就成为了下一刻所发生的事情,符士德等人也瞬间从大楼里来到这边,跳过了不少无意义的时间消耗。
有点近似于【绯红之王】的跳过过程,直接抵达目标的终点,但不是符士德那样借以【未来的痕迹】而完成的特性。
而是以自身对技艺的磨砺,以时间概念的熟知、钟表师的技艺来达到操作时间的结果,甚至可能比符士德要更加全面一些,毕竟这些支流是有许多可选项的。
换做一般的钟表师,可能仅仅只是能察觉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陷入了被红叶大师操作的时间里就到此为止了。
也就只有符士德自身那磅礴的感知,才能够察觉到这些较为隐秘的手段在内。
“果真如此。”
来到这里,两位大师就能够感受到时间扭曲而带来的影响,经过此处的一般人难以发现,但在两位大师的眼中却无所遁形。
向前迈出一步,就踏入了时间被扭曲的领域之中,明明只是正常的向前走,却仿佛立足于三十年前。
随着第二步迈出,又像是踏立在一分钟之后的原地,时间的扭曲使得进入其中的人也在不断地受到影响。
“这种时间上的扭曲确实是时之兽会造成的影响,初生的幼兽对自身的本能还有些掌控不熟练,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现象,等到时之兽逐渐成长,就比较少有这种情况了。”
千年公对时之兽的了解较多,缓缓点头开口为符士德解释道:“而如果是两尊时之兽在这里展开了厮杀——不管究竟是百目者教团驱使的百目之兽,还是从你手中诞生而出的【时之兽】都好,都有着属于时之兽的一部分,会引起这样的状况就更加普遍不过。”
“随着双方的厮杀变得激烈起来,被扭曲的时光也会自然而然的形成像是茧一样的结构,因为时之兽的本质正在随着时光的流逝而纠正着你们的存在。”
符士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份‘纠正’就是时之兽的孵化仪式,能够破茧的存在,就可以算是真正的时之兽,不管从里面破茧的究竟是百目之兽,还是【时之兽】,亦或者是钟表师都一样。”
千年公点了点头:“这份仪式在千年派系里也算是较为隐秘的记录,以前的钟表大师如果想要更加贴近时间的本质,都会选择以这种方式来升华自身。”
“那是灵能改造技术还未出现的时代,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给改造成时之兽,不过随着灵能改造技术普及化,现在的钟表师们也在研究着应该如何将这份仪式与灵能改造技术相结合,把困难至极的仪式简化成手术台上就可以完成的过程。”
符士德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对于大师们而言,这份仪式也很困难吗?”
千年公摇摇头:“一座城市、一个国家、一个时代的大师可能不多,但古往今来,这么多的时间积累下,大师们的存在也是尤为可观的。”
“他们或许并非所有人都选择了将自身升华成时之兽,也有不少人走上了其他的道路,但绝大多数还是选择升华自身这一途径,只是能够成功的存在,却显得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