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瞬间,符士德仿佛在眼前出现了幻视,有种此刻正在面对的是曾经那脚踩血河踏浪而来的不死者般的错觉,但是当他定睛一看,才重新确定下来,眼前的不死者并不是死河。
只是在下一个瞬间,符士德就发现眼前一黑,就算再怎么睁大眼睛,也看不见眼前的景象。
温热的眼泪自眼角滑落,符士德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漆黑的雾气笼罩了周身,从黑雾之中伸出一只被漆黑绷带包裹着的利爪,五指收拢之下,在顷刻断绝了符士德的生机。
生死轮转的过程只在转瞬之间,甚至还没等符士德在半空中坠落下去,他就完成了死而复生的奇迹,重新睁开双眼,却看不见不死者的身影。
“是觉得不被看见,就能够处理掉我了吗?”
符士德笑了起来,无形的感知毫无约束的扩散而出,宛如吞噬一切的洪水海啸一样汹涌咆哮,像是在半空中掀起了一阵飓风,又像是一层无形的冲击瞬间向外喷发。
窗户的玻璃变得细碎,外墙浮现出寸寸龟裂的伤痕,地面也变得支离破碎,残破不堪。
这是符士德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展开自己的感知,不再对其进行约束,随之而来的便是如同【神罗天征】般的磅礴伟力,仅仅只是将感知扩散而出就足以干涉物质,形成无形的伟力,甚至在顷刻之间瓦解粉碎周遭的一切!
就连一直潜藏在视线死角的不死者也被这扩散而出的伟力轰退,只不过当符士德的感知触及到对方的瞬间,落于对方身上的力量就瞬间被收束了起来。
而对方的行为也不出符士德所料,在这无形伟力触及身躯的瞬间就放下一切防备,心脏的跳动瞬间停止,血液的流动也被不死者以武术家对身躯的掌控手段强行暂停下来。
全身的生理机能于此刻衰弱到一个完全超出理解程度的状态,虽然符士德早就有所预料,认为这个家伙一定会想尽了办法“死”在自己手里,但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简单粗暴的行为。
也多亏了符士德在那一瞬间及时收束住自己的感知,幸好对方的目标并不大,仅仅只是对那一小部分的感知进行精准操作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如果符士德没有收住力,只怕下一刻这个家伙就会上自己的身。
感受到符士德也收束了力量,不死者的脸上明显露出遗憾的表情,随后衰弱的身躯在下一个瞬间又变得健康强盛起来,一拳一脚打碎了坍塌过来的瓦砾。
死于这种“意外”之下,那随后会附身的对象就变得随机起来了,她可不能接受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卷入混乱的时间洪流里,随便找了个不知自己处于多少年之前的身躯就过去了。
不死者灼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符士德的背影,看着符士德缓缓转过身来,不死者脸上也洋溢起了志在必得的笑意。
“我一定会死在你的手中。”
“敬谢不敏了,我是和平主义者。”
符士德转过身去,却发现自己的目光完全无法捕捉到对方的存在,她似乎曾经附身过许多位武术家,从那些武术家的身上获取了不少的精湛技巧。
从对身躯的完全掌控,到各种发挥至妙到巅毫的呼吸法、身法轻功步法来看,光论及【武术家】的水平而言,这可能是个比起吞拿与死河都要更加棘手的存在。
“也就是说……”
符士德眯了眯眼睛:“武术大师?”
“只是在功夫上小有成就而已。”不死者很是谦虚腼腆。
符士德笑了起来:“如果连成就大师之位的武术家都只是小有成就,那大师以下的武术家可就真是无颜活在这世上了。”
“没有关系,人人都有自己所擅长的部分,如果他们觉得自己没脸活下去了,可以联系我来帮助他们毫无痛苦的从这个世界上解脱。”
风中夹杂着轻笑:“与其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不如把剩余的人生交给我比较好呢。”
“不过是个不死者,就觉得自己有这个份量背负他人的人生了吗。”
“是呀。我有。”
行于扭曲的时间中,不死者来到绘城新建好的地标性建筑的摩天大楼之下,伸出纤细的手抓住了大楼外墙的边角。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颤,整座摩天大楼连带着地下数层的结构都被她硬生生的拔了出来,高举在那渺小的掌心里。
符士德皱起眉头,这一手对“力”的掌控,就连吞拿和死河绑一块都做不到。
整一幢百层高的摩天大楼在这位武术大师的手中轻巧的像是一片落叶,轻如无物般的任意挥使起来,如臂使指般灵巧。
“你看上去应该也有一些武术家的底子,只是肌肉骨骼强度有些跟不上你在武术家的水平,这样倒也很符合作为不死者的情况。”
对方点了点头,缓缓开口说道:“以前的武术家把功夫上的成就编了几个名字,一些专精武器的武术家将这种成就称之为【如臂使指·举重若轻】。”
一幢摩天大楼在手中都轻如无物,确实很符合这个成就的名字。符士德点了点头。
“但除了这个成就以外,其实还有另外一道完全不同的轨迹……”
不死者笑了起来,手中的事物仿佛在瞬息之间沉重了数千万倍,无形的重压于此堆叠,甚至连符士德的感知都有种被重压给压碎了一样的错觉。
轰鸣声如雷般震吼,瞬间朝着符士德的方向淹没而去,符士德立于原地不动,但随着大手一挥,身后的黑雾也猛地向前席卷,仿佛吞噬了黑雾笼罩而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