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拿看着同僚们汇报的状况,开口说道:“看起来百目者教团确实是阴魂不散啊……”
“那些家伙到底是怎么从地下世界里跑出来的,教会的人有问到结果吗?”
符士德抄起扳手,一边拧动螺丝一边开口问道。
“教会那边也不是万能的啊,现在还在从那个兽瞳的嘴巴里撬开缝呢,说是脑袋里很多记忆都好像蒙上了一层浓雾一样,不管是侦查员上去进行灵感回忆还是教会的人出手,都没能从那个家伙的嘴巴里知道点什么。”
符士德从面前的灵能武装上拆下一根螺丝,随后挑了挑眉头:“蒙上了一层浓雾?是指被【涂黑】了吗?”
吞拿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是这么个说法,好多年以前的教会圣职者们持有的是【黑】之圣痕,和这种【涂黑】的状况正好能够互相配合,只不过以前的教会圣职者都在那次意外中事故身亡了,差点让教会断了代,现在持有着【黑】之圣痕的圣职者们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说着,吞拿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沉思起来:“上次见到的教会那边的人好像不是【黑】之圣痕了,好像是【赤】?唔……不太清楚教会那边的情况,毕竟这么多年没交流过了。”
符士德把整件灵能武装都拆成散乱的零件,吞拿拿来说要调整的灵能武装是一件三节棍,其中一端还加装上了枪头,在吞拿这种武术家的手中,可以随意改变自身的形态。
委实说这件灵能武装就算不是吞拿在上一线现场面对强敌时会使用的【金枪】但感觉上也相差不远,为了应对灵能武装的维护保养工作,吞拿为自己准备了很多件灵能武装备用起来,随时都能提着武器走上一线现场,倒不如说区区灵能武装方面的损耗,根本就不可能影响吞拿这种侦查员卷批。
而吞拿的诸多灵能武装本质上都是经由那位装备部主管之手设计调整出来的作品,就算上面没有打上什么标志,但符士德也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技术含量,就好像现在一样,一眼望去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看得明白的东西。
以符士德在工匠层面上的水平来说,可以做到把这件灵能武装拆开来,然后装回去,其中这一过程不多出几根螺丝就已经很好了,倒不如说光是这种要求,就已经比绝大多数工匠都要好了。
很显然,如果就只是从工匠层面的角度来说,符士德做不到这一点。
但如果是以钟表师的角度出发,倒是能够给吞拿这件灵能武装加上点异于寻常钟表师的思路。
符士德一边听着吞拿为他转述一线现场的同僚们都调查到了什么,一边以“鹿首钟表师”的目光来审视着摆满了工作台的零件,思索着应该从什么角度开始切入其中。
“虽然进出地下世界那一段记忆别人给人为的【涂黑】了,但实际上想要进出地下世界其实并没有这么麻烦,很多地下世界都遵循着固定的运转规则,只要对应上规则就能够从中脱离出来,”吞拿一边转述,一边戳着下巴低头沉思。
“目前教会那边整理出来的记录,说是鼹鼠集团里把你的存在给彻底涂黑了,这样就没有人能够在记忆中回想起了你的存在,避免在行动中偶然间被你给察觉到。”
“除此之外,被涂黑的还有与地下世界相关的内容,目前看来存在第二个通道的可能性很大,地下世界的家伙就是通过另一个渠道出来的。”
符士德点了点头,抬手将零件重新组装,组装到一半的时候又用扳手拧了拧,在上面加上润滑油之后继续操作,双手宛如蝴蝶般灵动飞舞起来。
“如果鼹鼠集团那边的地下世界还有另外一个尚未被我们锁定起来的通道的话,那想来就不会是这么个废物从地下世界里走出来了。至少也该是他们那个【无目者】的鼹鼠老大,还有上一任执行官亲自出手,我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随后他们也该用同样的方法一起报复回来。”
符士德开口说着,在简单的调整之下,把手上的怀表缓缓放在工作台的桌面,随后松了口气。
“调整完成……这东西你拿去用用看,要是用不习惯再回来找我。”
吞拿原本正低着头翻看同僚的现场汇报呢,一抬头就发现原本的三节组装长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巴掌大的一块怀表,抓在手里还蛮有分量,具体不知有多沉,但不是武术家或者天生神力的人多半连带在身上都觉得艰难。
“不是,我长枪呢?”
“表里,自己打开盖子看看。”
吞拿翻开表盖,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猛然挥落而下的利刃,目睹这一幕的瞬间宛如时间都被利刃切开,随后他才回过神来,那并不是什么利刃,是钟表的指针。
吞拿见状之后愣在原地,随后喜笑颜开,怀表被他抓在手中把玩的爱不释手,符士德也没理会吞拿这一副小孩子拿到了新玩具似的模样,伸手从他面前那一沓文件里抽过一份放在眼前。
“经过初步的问询结果,曾经出现在绘城之中的‘左眼’与‘右眼’属于人之眼,指代着人类的双目。”
“除此之外,目睹过【百目者】存在的还有野兽,即为【兽瞳】,虽然已经被涂黑了大半,但根据信息推测,应该还有几个尚未锁定正体的‘眼’被百目者教团投放上来。”
“初步推断有属于正常双目要素的【野兽之眼】、【魔眼】,以及抽象化的特殊存在,【星之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