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笑着送离宁畅这位“志愿者”,毒阎王紧接着向金乾发问。
“金神医,治疗方法我已经毫无保留的交给你们了,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今日先在安康镇排查一番,把已经染病的人集中起来治疗,到时候还请毒阎王能够亲临指导。另外明日再组织一支医疗队赶赴那名女子所在的村落,按照那女子所说,村子的疫病已经全面爆发,虽然我们现在过去有些迟了,但能救一人是一人!”金乾边想边向毒阎王回道。
作为药山在安康镇的常驻大医者,金乾的这个决策立马得到了现场一些医者的肯定,但也并非所有医者都是如此。
“金神医,我家里前些日子给我来信,说我母亲病重让我赶紧回去!”谭靖率自支支吾吾地向王乾道。
“金神医,我家里近日有至亲去世,我这段日子一直都在准备回去!”
有了谭靖的带头,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这些要回去的,嘴上说的好听,各有各的理由,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什么母亲病重,至亲去世那都是借口,他们就是害怕感染疫病惨死,所以想当逃兵!
一扫这些昔日上门求教的学医医者,如今却不顾即将屠戮世间的疾苦,面对疫病选择不战而逃,金乾不难心痛的发现,这其中不乏被他看中,他日想要引入药山的医道人才。
“好,好,今日谁想走我金乾都不强留,但丑话说在前面,今日不管是谁走了,以后就别想再回来,从今以后我不想在安康镇看见你们,更不要打着药山的名号招摇撞骗,否则药山决不轻饶!”金乾恨铁不成钢地向那些逃跑医者沉喝道,这是对他们的威胁,也是对他们最后的挽留和期望。
但是面对金乾的威胁,这些想要逃跑的人尽管有一瞬间的犹豫,可一想到事关身家性命,最终还是没有一人回头!
目送谭靖几位落跑的医者,看到金乾对谭靖几人离去背影满脸的怒其不争,毒阎王遂上前宽慰。
“他们或许就不适合走医道,现在离开对他们也不见得就是坏事,至少就当下的疫情情况而言,他们至少不用陪我们一起身处险境,能活得更好。当然,你也不能怪他们,他们畏惧疫病选择离开,只是放弃医者做回了一个普通人,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恶行!”
听完毒阎王的这一番话,金乾脸上怒气迅速消散,但是紧随而来的却是自责和内疚。
因为金乾回想起先前的自己。
就在初次面对先前的垂死男子时,金乾一直都没有表态,虽然没有和谭靖那么一起嚷嚷着活埋病患,但作为医者,也不应该对病患不管不顾,说到底,当时他也害怕了!
“你说的不错,我之前也为这烈性疫病怕死退缩,我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他们呢。所以这事也怪我,怪我没有作为医者的觉悟,没有教好他们一个医者最基本的医德,我枉被世人称为神医!”话到最后,一时激动的金乾猛锤自己胸口以示惩戒。
见金乾放下谭靖几人后,转而羞愧地自称不配为医者。
大战在即,主将却没有迎战之心!金乾的情况让毒阎王一阵紧张,连忙再次接话,语重心长的劝解。
“怕死人之天性,只要是人都怕死,但你现在选择带领一众医者一起抗疫,这就证明你是一个真正的医者,神医之名与你金乾名副其实!”
别人说这话,兴许金乾不会有丝毫的反应,但此刻得到毒阎王的肯定,金乾的心结却在顷刻间解开。
“毒阎王,谢谢你!”向毒阎王微微躬身行礼,王乾谢道。
“之前你说医术在我之上,我还嗤之以鼻,但是现在我心服口服,”王乾紧接着由衷道,“在医术上,你治好了烈性疫病,我甘拜下风。在医德上,你无惧未知的烈性疫病,毅然对垂死病患不放弃的治疗,我更是自愧不如!还有传道受业上,整个安康镇的医者几乎都算是我的学生,可他们远不及洛雪姑娘。不管是医术、医德,还时教学,我金乾都输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