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谢琅从来想过章管家会背叛他。
更没想到白真真明面上是他们用于稳定定远旧部的棋子,但其实私底下她早就和那些煽动作乱的人是一伙的,也没想到自小在祖母身边养大的白真真会害了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只知道明月逐渐与他冷淡生疏、对他心生怨怼,宁愿搬到别的院子里也不愿意见他,他听信一面之词,而不敢去见她,向她解释。
只敢叮嘱管家和白真真莫要短缺了她的用度。
谢琅垂在身侧的手紧攥在一起,黑眸里满是愧疚与悔恨,哑着嗓子道:“抱歉,全是我的错。”
“不管你怎么打我骂我,我都会受着。我知道是我亏欠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会过的比现在好,也不会卷入那些事情里……这些我都知道。”
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艰涩。
顿了一顿,继续道:“但我是如何如何也不会再放手的。”
他已经错过了她一回,能再活一辈子本就是偷来的,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错过第二回。
薛明月简直要被他这副‘我错了但不会改’的模样给气笑了。
薛明月胸臆难平,推搡着他往门外去,气得咬牙切齿:“你走!你现在就给我离开这里,你不放手我放手,我们现在就立刻马上和离!”
“之前我总让你待在院里,不是因为白真真,是为了保护你。”
就在这时,谢琅忽然开口道。
他猛地捉住她的手腕,那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低声道:“那时旧部的反扑很厉害,为了拿捏我让我妥协,他们想让我娶白真真,但我没答应。”
薛明月身子蓦地一僵。
她的眼睛还红红的,在迎上他认真的目光时顿了顿,下意识反问:“所以呢?”
谢琅:“他们将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既让人在外损你名声,又让人在府里对你动手,包括下药、陷害等手段,想让你死在府上。”
只要她一死,定远侯夫人的位置自然能腾出来。
当然,他们做的不只这些。
“上辈子祖母因误食核桃粉昏迷之事,我没听信白真真的话,将你暂禁闭在院子里只是不得已之举,你还记得在那之后有一日你忽然昏倒的事么?”
薛明月听得微微一愣。
经他这么说,她倒是想起来了这样一件事,她眼瞳颤动:“你是说……”
谢琅:“那不是普通昏迷,而是中毒。”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若非他及时发现请了人来为她诊治,恐怕就真要让他们得逞了。
那次之后他就将整个侯府的下人肃清了一遍。
“我不相信你会因怨恨做出这样的事,所以我顺着往下查,结果查到了白家的头上,白家一派这些年笼络了不少人,就是他们对你动的手。”
“我没办法时刻护住你,所以只能委屈你待在院子里。”
连看守院子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为的就是防止此类事情再发生。
为了方便,他选的大多都是府里的老人。
但谢琅没想到,这一点反而是他自作聪明,这些‘老人’早就暗中倒戈到了白家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