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落长安,万家灯火映照着鹅毛般的白雪,整个长安城一片银装素裹,云遮雾绕。
一路走到此处,顾盈辞从不觉的后悔。
唯一难过的......或许就是怕自己辜负了萧时桉。
感觉自己的耳朵好似被堵上了一般,头也沉得厉害,她伸手抓住萧时桉的手臂,整个人越发的昏沉了起来。
“阿辞?”
察觉到不对劲的萧时桉手上使劲,禁锢着顾盈辞的腰身,声音里满是紧张。
顾盈辞想说她没事,可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最终她还是没有坚持住,倒在了萧时桉的怀中。
“阿辞!”
“息尘!”
萧时桉焦急地喊了一句,声音里充满了不安与恐惧。
站在不远处的息尘大师上前把脉,紧皱的眉头告诉萧时桉,顾盈辞的情况很不好。
“先回宫吧!”
至少不要在这里......
息尘大师说完,萧时桉脱下自己宽大的狐裘将人裹住,颤抖着手将胸前的带子系好,随后将人抱起,一步一步地往马车走去。
众人的气氛肃穆而沉重。
息尘大师跟着一起上了马车,“把这药给她吃下吧?”
他将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了萧时桉。
“......有用吗?”
萧时桉眼神黯淡,声音轻颤的问道。
“至少可以有机会等一个契机。”
萧时桉眼眶赤红,他紧紧地抿着唇,眼底流露出的伤痛,宛如被冰雪覆盖一般,凝结成万里冰川,眉间混杂的戾气更是令人胆寒。
他颤抖着手将息尘大师手中的药瓶接过,死死地捏在手中。
看着堂堂一个帝王这般模样,息尘大师心有不忍。
他微叹一声,道:“还记得你们成亲之日,贫僧送你们的手串吗?”
萧时桉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珠串,抬眼看向息尘,“一直都戴着,怎么了?”
他说完,望向顾盈辞的手腕,却见上头什么都没有。
他眉头一拧:“江蓠!”
“陛下!”
外头的江蓠如声应道。
“阿辞手上的手串呢?”
“回陛下,今早的时候......断了。”
萧时桉心口一滞,眼睫微颤。
听到这里,息尘大师倒是松了一口气,继续开口:“贫僧曾经算出,你们夫妻二人定有一劫。”
他望向两人的手腕,“这珠串是贫僧的师傅留下的,可承受万年雷劫,逆天改命之痛。”
“如今戴在娘娘手上的断了,挡了最严重的的一遭,想来总归会有奇迹出现的,陛下不要放弃才是。”
随后,他看了萧时桉一眼,轻叹一声,下了马车。
他哪里舍得放弃?
哪怕是同阎王搏命,他也要争上一争!
车身继续晃动着,顾盈辞一路上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恍惚之间,一滴温热掉落至她的脖颈间,随后又变得冰凉。
她知道他在难过,她也真的很想醒过来,捧着他的脸庞给他擦擦眼泪,告诉他,别难过,阿辞看不得他难过。
可是她没有办法,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萧时桉看着顾盈辞好似痛苦而紧皱着的眉头,抬手轻轻抚了抚,声音温柔道:“阿辞别怕,我在呢,我们马上就回家了!”
他紧了紧环着她身子的双手,将盖在她身上的狐裘往上扯了扯。
马车没入郊野,地上的白雪好似铺上的一层玉沙。
远近的诸座高山上,也是白茫茫一片,好似将天地都连接在了一起。
一回到宫内,他便将江怀序与周毅传进了宫。
御书房内,萧时桉看着江怀序与周毅两人,神情严肃。
“西戎与丘凌之事,这几日就交给你们二人了,你们全程跟进。”
“好。”
江怀序此时也没了往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眉眼中全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