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面向那高悬的牌位,躬身。
拜,上苍怜惜,高堂已逝,与君双栖共一生。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
萧时桉一双温润的眸子,就那样落在了顾盈辞的身上。
顾盈辞率先收回视线,躬身拜了下去,萧时桉的笑意更深,向她同样俯身。
拜,三生有幸,与伊连理,誓欲百合到天荒。
“礼毕!”
礼官最后一声落下,从此终身定。
“阿辞。”
顾盈辞听到萧时桉上扬的语气,也不由的勾起了唇角。
萧时桉将顾盈辞拉近了一些,声音虽然被压低了些,但里语气中的愉悦却丝毫不减:“我终于娶到你了。”
说这句话的语气,似乎比他今日登基还要欢喜。
他说,我娶到你了。
像是那历尽程程山水的天涯游子,漂泊侠客,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归属的港湾一般,带着无比的自豪与安心。
“快看!”
突然,人群中有人惊呼道:“你们快看!皇家先祖们的灵位下面摆着的,是谁的牌位?”
礼乐戛然而止。
群臣愕然,急忙走近几步,就见大渊历代先帝和皇后,以及太后的牌位下面还设了一个香案。
上头放着的,正是北堂怀墉,北堂景,和北堂夫人林云淑的牌位。
众人一时之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知,诸位爱卿在讨论些什么?”
萧时桉明知故问。
“这......”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臣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陛下,这奉先殿奉的,自古以来都是皇家先祖。”
他抬眼看了一眼北堂家的牌位,道:“如今这般,属实不合规矩啊!”
萧时桉一贯浅笑温和的眸子顿时阴沉了下来,宛如淬了冰般,扫视了下面的众人。
“朕想问,当年丘凌国派兵攻打大渊,北境边界岌岌可危之际,是谁一勇当关,将敌人赶出大渊的?”
“是北堂将军北堂景,少将军北堂聿,和北堂夫人林云淑!”
“为了大渊,自己的儿子,儿媳,孙子战死沙场,却只能含泪默默忍受锥心之痛的,是谁?”
“是为了整个大渊殚精竭虑的三朝元老,北堂怀墉!”
“十二岁就失去父母亲人,上了战场,以十万北堂军将丘陵二十万大军抵御在边境之外的,又是谁?”
“是当时同你们享受着父爱母爱的女儿一般大的北堂慈!”
萧时桉紧紧握着站在自己身侧的顾盈辞的手,凤眸幽深,望向下面群臣的目光冷如寒冰利刃。
“萧时桉......”
顾盈辞微颤着声音,轻轻唤了一声。
“我在!”
他的声音已不似刚刚那般冷冽,而是一如既往的清润温和。
他回眸,看着她,帝王冕冠上的玉珠垂帘亦盖不住他眸底的温柔。
下面的群臣也已经不似刚刚那般情绪激烈和讨伐铺天。
萧时桉倒是不在乎下面的人作何感想,他眉眼温柔,道:“阿辞,要不是北堂将军一家,我又岂能遇到你相伴此生,不论是因为大渊,还是因为你,他们都担得起这一拜!”
闻言,顾盈辞喉间哽咽,一时无言。
谢十安还有江蓠,以及费臻都隐匿在暗处。他们看着萧时桉对顾盈辞如此爱护,心下顿时生出几分宽慰来。
尤其是江蓠,他是从小就跟在顾盈辞身边的,对她的感情不似一般的主仆那般,而是多了几丝哥哥保护妹妹的意思。
他仰面,看着天上。
老爷,将军,夫人,还有公子,如今,你们都该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