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叹息一下,她更加坚定了想要保护好这个小男孩的决心。
就在两人将那些阴暗抛在脑后,聊得正欢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钥匙插进锁孔的窸窣声,咔嚓一声,防盗门应声打开,恐慌地抬眼望去,真的是他。
苏禾心头一紧,条件反射般腾地站起身来,见他往自己的方向挪动脚步,脸上挂着别样的笑容,她又是一个激灵,瞪大眼珠退到墙边,紧紧攥住外套口袋里的防狼喷雾。
小男孩也立马躲到一旁,捏紧小小的拳头,直直地瞪着他。
不过,就在屋内气氛凝重到极点时,小男孩的哥哥却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满脸堆着悔悟的笑容,在几米之外就停住脚步,向苏禾连鞠三躬,自责而痛心地道歉。
“小苏同学,我郑重地为那天的事向你道歉,当时喝了点酒,脑子不太清醒,居然对你做出了那样的无礼行为,给你造成了困扰,我非常后悔……”
“呃……”男子的举止和那天判若两人,语言之中不乏真诚,让惊魂未定的苏禾一头雾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和小男孩对视一眼,虽然搞不清楚什么状况,但脸上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
见苏禾没有说话,他更是痛心疾首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不断请求着她的原谅,差点儿就声泪俱下。在看到她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摆手说不再追究后,还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殷切地再次自我介绍,说什么都要留她吃晚饭……
鼓起勇气重新接受这份工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个已经非常依赖自己的小男孩。
虽然她自己揣摩下来,都觉得这样的经历实在不可思议,但看到小男孩终于不再怯声怯气,能自然地的露出活泼笑容,苏禾觉得,至少自己做对了一件事。
如果天真的会亮的话,就让那些噩梦都留在深夜好了。
成小南听说了男子后续的变化之后,也是一脸难以置信,担忧不减反增,心底总是觉得有种隐隐的不安感。
但见之后苏禾每次去兼职,都能平安地按时归来,她也就不再顾虑。只是,对于这件苏禾认为已经过去了的事,在她内心深处,还是一直都过去不了。
怎么说呢,当时从苏禾眼里射出来的,那股绝望的眼神,直戳戳地把胸口扎了一个大窟窿。
真的能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把那些伤痛抹去了吗?
成小南无法得知她的真正想法,她也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是不是真的就是苏禾所说的那样……
“文文你别哭了,为这种人掉眼泪,不值得。”她扯来卫生纸一遍又一遍地为姚文文擦掉眼角的泪珠,皱起的眉尖挂满怜惜。
姚文文哭得双眼红肿,委屈愤恨一同凝成温热的液体,一行行从身体中蒸发挥散,在成小南的安慰之下,她渐渐走出无谓的悲伤,咬紧牙关抹掉眼泪,把这一段残缺扭曲的感情判了死刑。
她下床洗漱完毕,站在阳台上,朝着明朗了一个层次的天光云影,把堆积在胸口的那些阴郁全都释放了出来。
就在这时,寝室突兀地响起了一阵急切敲门声,从拍打,到似乎抡起拳头砸,成小南带着疑惑,连忙跑过去打开了门。
没有想到,进来的人居然是很久不曾谋面的徐礼,和跟在她身后拉着两个行李箱,气喘吁吁的乔余。
“有毛病吧,大白天关着门干嘛,偷人啊!”
依旧是尖利刻薄的嗓音,翻着白眼一脸厌恶,但成小南和姚文文却惊奇地发现,原本目测三百斤的乔余,离开了这一段时间回来,竟然整整瘦了一大圈。
身上的衣服变得宽松,脚步似乎也轻盈了不少,但脸上的疲倦和病态,也是明显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姚文文正愁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一脸誓不罢休地拦在两人跟前,不顾成小南的轻声提示,语气强硬地回道:“关不关门和你有什么干系,回来干嘛呀,这个寝室不欢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