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白原本是长在庙外的一株蒲公英,因司衍的缘故,他慢慢开了智,原本再修炼个二十余年便可修炼成人形。
但因为被来往的行人给踩踏,导致本体受损,修为也悉数殆尽,大抵是怜惜,司衍破例渡了些神力给广白。
原本蔫坏的蒲公英因为这些神力恢复如初,怕再次被行人踩踏,司衍又将其移栽至院内。
就这样广白依靠着司衍的神力跟庙里的香火让原本二十年的修炼化形缩短至两年。
然而化为人形的广白并不像其他精怪一样拥有特殊本领,他什么也不会,在被同类肆意嘲笑欺凌的时候,是司衍照拂了他。
或许这些举动在司衍眼里是微不足道的,可在广白看来就是没齿难忘的恩情。
也是那个时候起,广白便暗自下定决心,要做大人最虔诚的信徒,供奉他、信仰他。
而他也一直认为自己在大人眼里是最特殊的存在,毕竟除了他,大人从未对外使用过神力,可那个傻姑娘的出现,还有大人的不同寻常,这些都让他心里隐隐不快起来。
大人平日里待他极好,可也仅限于和蔼的笑容跟神力的滋养,从未像对傻姑娘一样对他。
有时他会跪坐在蒲团前叽叽喳喳阐述着最近发生的趣事,讲的乐此不疲,而坐在神龛里的大人却丝毫不觉得厌烦,总是含着笑意认真听他说。
就像忠实的倾听者那样。
广白以为大人永远都会像神龛里的石像那般,霁风朗月、疏离有度。
直到亲眼目睹了大人发自内心的笑容,那种由内而发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广白站在庭院的入口,半个身体掩在了朱红色的木门后,情绪低落的瞧着他们的互动。
主室到院子的大门还是有些距离,所以也听不清他们的交谈内容。
只听见傻姑娘“哈哈哈哈哈”的笑声,然后一头扎进了大人的怀里,手还不老实的摸来摸去。
这一幕被广白瞧在眼里,他紧了紧牙,不再掩藏于门后,拿起靠在石阶上的扫帚步履沉重地走了进去。
许是想引起注意,他清扫院子之时故意的制造出动静。
然而这方法也确实奏效。
司衍温言唤了声广白的名字,正在扫地的小少年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望了过去。
神明脸上带着是一贯的笑意,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是如此,只是那双浅色的眸子里明显带着欢愉与往日大不相同。
而搭在肩膀两边的黑长辫子使他看起来更为精致,毫无违和感可言。
他跟广白说:“我想请你帮我做件事。”
广白行了个礼:“大人请说。”
司衍:“你且到离山给司空传个口信,告诉他我要娶妻了。”
广白有些失神,他怀疑郎中没有将他耳朵治好,然后不确定的重复,“大人您要娶妻?!”
“是。”
“是您旁边那位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