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稍落,莫桑道人便从怀中摸出一支小旗,其上满布符文,居中一个血色的“敕”字。
单手持旗的他看了身边的云慧一眼,本是想给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但不巧云慧这时的目光却在符箓身上。
莫桑道人轻叹了口气,随即全神贯注于指间小旗。一系列复杂又晦涩的咒文默念后,便将旗领斜指半空,高喝一句:“风来!”
说来确是奇妙,自那一声“风来”过后,原本温煦平和的天气忽而生出一股旋风,将那些刚刚越过土墙的黑色雾气倒吹回去。
众人见此呼风之术法,顿显兴奋,只是这脸上的笑容才维持了不到三秒,又齐齐僵住。却因那黑色雾气仿佛受人操控一般,竟周而复始转土重来,且次次平添一层劲力。三两息后,再次越过土墙,眼看就要突破旋风的席卷范围了。
而就在刚刚莫桑道人高吼作法之时,符箓也已摸出了他那杆神仙笔,仅思索片刻便开始凭空作画。
等到莫桑道人的旋风几乎力所不济时,符箓忽然划破自己作画的右指尖,血迹尚未滴出,便被他平推的一掌钉入空中墨画。随即一声低喝道:“穿山墨兽,现!”
一个“现”字出口,半空之中那幅墨画忽然有了变化。众人还在被莫桑道人的呼风术所吸引,所以此时只有少数几人真正看清,那半空中竟忽然跃下来一只通体墨白双色的巨鼠。尚未落地,便在符箓的指控下蹬风蹿射,直直插入那副棺椁下方。眨眼间,一个足够成年人轻松通过的暗道便已出现。
马宏彪的目光在莫桑道人和符箓身上来回切换,最终还是听到后者高喊的话语:“别傻愣着了,你们的人挖的太慢,我帮你一把。牧阳,带着棺椁,跳!”
胡牧阳对符箓那是百分百的信任,即便身在幻境之梦中依然如此。所以听得命令,没有丝毫犹豫,便猛然将灵力运转至双手,大喝一声:“走你!”
原本负责看管的士卒只见胡牧阳双掌平印,那重逾百斤的棺椁便已消失在被墨兽打出的洞口。而那位始作俑者也随着棺椁一起,径直跳进了深洞之中。
张作霖听见身后异响,回头再看,惊怒交加:“给我追,所有人都去。棺椁丢了,老子让你们都去陪葬!”
众士卒听令,便依次跳入深洞,追赶胡牧阳而去。
马宏彪面色肃穆,思索片刻后在张作霖耳边快速说着什么。符箓见状也不以为意,只对莫桑道人说道:“老莫,别硬撑了,风紧扯呼!”
说罢,一个闪身,先是来到莫桑道人身边,但却不是出手帮他,而是提起云慧的腰带,调笑道:“放松放松,我可没想占你便宜,闭上眼睛,马上就好。”
那云慧见有黑影袭来,本是一惊,但刹那间便恢复平静。轻点下头,依言闭眼。随即感觉身体一轻,耳边风声骤起,再睁眼时已在地下暗道之中。
莫桑道人见云慧被符箓带走,面色虽无恙,但心里却堵了一下。没心思继续控风,只眨眼间收了令旗,对一直在旁边的徐谦使了个眼色,两人数次闪身后也消失在黑洞处。
再说那最先下洞的胡牧阳,经历短暂失明后,配合“辩气术”已逐渐适应了地下暗道。从地表去看那孔洞也只能让一人钻入,但进来之后却发现洞壁之间足够两米多宽,丝毫不影响自己站立行走。
前面还能隐约听见墨兽挖土的声音,胡牧阳也不想其他,双臂用力便推着棺椁向斜下方行去。